夏完淳见张煌言隐露忧色,笑着宽慰道:“玄著兄,我倒没有你这样悲观。”
“那几个老夫子确实是胆小了些,不过忠君爱国之心还是有的,所以我刚才才故意出言讥讽。”
“而且退一步讲,纵使那几个老夫子拿不定主意,那郑森却是个好战之人,只要他肯来,我倒是有法子给他弄到文书。”
“这样纵使不济,我们也可以同他一起北上,总强过带着我们临时召集的乡邻去勤王。”
张煌言知夏完淳虽只有十四岁,却是胸怀大志之人,兼之出身名门,见识不凡,年纪轻轻便成立了求社,立志保国安民,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挚友。
只是年岁尚轻,之前又太过顺利,对世事的认知未免太过理想,于是他笑了笑,提点道:“存古小弟,是你太乐观了,江南士绅安逸太久,骤临刀兵哪有盘算?”
“你师史尚书倒算是个忠义之辈,不过可惜遇事求稳之心太重,不能当机立断,加之南京各部背后势力复杂,若等他与那几个老夫子商议好,战机早已失去。”
“至于郑氏一族则更不可靠,要知当今天下战乱十余载,而郑氏雄霸东南海域也有十余年,可他们除了发展tái • wān外,就一直龟缩在福建一隅。”
“由此可知郑芝龙只是小富即安之徒,并没有兼济天下之心,我猜郑森所说勤王之事,郑芝龙必不知晓,不然绝不会让他如此行事。”
夏完淳闻言,想起上月游说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时,对方也曾说过南方太过安逸、复杂之语,不由有些气馁地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何必在此浪费时间,不如直接北上,岂不痛快?”
张煌言见他神情有些低落,又劝慰道:“存古小弟,凡谋事,不谋其成,先虑其败,这样临事才不至手足无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