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转身就塞给阿大人一封长信,还有她亲手所制给富贵的小衣裳。
气得阿大人咬牙:“人家爱屋及乌,你这是爱外甥及狗吗?”
淑宁噗嗤一笑,抬手拍在了他手背上:“少胡说八道!不好好办差,仔细我跟额娘告状。就说其实我觉得你转交一下就可以,但你却觉得再带我入宫一次比较好。”
嘶
阿灵阿倒抽了口冷气:“你这哪是告状?分明是在借告状之名行谋杀亲夫之实!”
“所以你怕不怕呢?”
怕极了的阿大人无奈,只能在假期里再度入宫,将好大一包袱亲手交给四阿哥。
胤禛惊喜,拉着他不停问及淑宁近况。
眼角眉梢之间都是担忧关怀。
如此,阿灵阿才微微勾动唇角:“四阿哥放心,福晋一切都好,腹中孩子们也都乖巧。”
“只担心四阿哥您哀思太过,伤着身子。于是准备了几个奶味点心、豆腐等的制作法子,还带了些个山菌、昆布等,给您补身子。她还怕等您生辰的时候,月份越大、肚子越大,做什么都不方便。这些日子正忙着穿针引线,与您准备生日礼物呢……”
阿灵阿状似无意地提起,把淑宁累了就歇歇,用手敲敲后腰的细节都提及。
让胤禛充分了解淑宁现状的同时,也能闻弦歌而知雅意。
赶紧提笔写上一封热情洋溢的劝阻信。
立即明白他这未尽之意的胤禛笑,半点不以为忤。只觉得阿大人若始终能如此,姨母才能一辈子喜乐安康。
于是深深一礼:“多谢姨父提点,您且少待,胤禛去去就来。”
以往,虎头当小信使的时候,胤禛都会把带来的东西与他跟胤俄一道分享。而今么……
他只想留下这独一份的宠爱关怀,自己慢慢珍藏享用。
因此上,无逸斋里就努力、最上进的皇子之一破天荒地逃课了。他直接将迷迷糊糊的阿灵阿领回了乾西五所,着苏培盛与他拿茶点。
自己则转入内室,拿了他新着内务府制的黑漆描金柿柿如意图手炉。
双手交到阿灵阿手里:“如今天色渐冷,我自画图着内务府制了这么个手炉。姨父拿回去转交给姨母,还有些个孕妇也合用的风寒药丸、一件貂皮大氅。”
为了让孕妇姨母平安顺利过冬,四阿哥也是尽心竭力。
看着他小仓鼠似的,一样一样往出倒腾。便倒腾还边殷殷嘱咐,阿大人都从被叫姨父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了:“四阿哥这可万万使不得。您的心思奴才与福晋心领了,这东西就不必了吧?”
“一等公府什么都不缺,倒是您往后少了皇后娘娘帮衬,该学着精打细算些。娘娘生前曾与皇上提过,想让您尽早成婚呢。想必很快,您也是要养家的阿哥了……”
妻妻妾妾,宫女太监的。
要养活这些张嘴就花费不菲,更何况单dú • lì府后,还有诸多的人情往来呢?
真·再多银子也不够花。
再不防他说出这么番话的胤禛愣,继而缓缓笑开:“姨父放心,皇额娘将大半资财都留给了我,胤禛不穷的。至于婚事……胤禛虽非皇额娘所生,但却是她亲手所养。如今她芳魂永逝,至少三年孝期内,胤禛不欲谈及。”
将他这落寞看在眼中阿灵阿默,只道了节哀顺变四字。
接着就眸光四处打量,意欲观察出四阿哥具体生活状况一样。看得胤禛心中又暖又好笑,忙耐心解释:“姨父放心,如今皇额娘虽不在,执掌宫权的却是贵妃娘娘。”
“她为人公正,又素与姨母交好。只有爱屋及乌,处处关照我的。有她在,胤禛没受任何苛待。”
只是没有皇额娘那般体贴,四时八节地什么事儿都替他想在头里。
想起那道临终还看着他,万千不舍的身影,胤禛就不免悲从中来。思及阿灵阿尚在,又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角。
阿灵阿从袖子里摸出张帕子递过去:“想哭就哭吧,怀念至亲又不丢人。有得哭,总比连哭都哭不出来好。我康熙九年生人,阿玛走在康熙十三年春。那时候才虚五岁,三周岁多不到四周岁,哪儿知道什么生离死别?只盼着阿玛能多睡会子,免得又对我长吁短叹。嫌我不如三哥聪慧结实,怕我挑不起钮祜禄家的门庭。”
胤禛一愣,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