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她之外,院中比昨日多了些人,想必是买来的奴仆。
云成收回视线,拿起轻而重的纸张递到安静燃烧的火苗上。不消半刻,就燃了一层灰出来。
他将灰收拾好,起身推开后窗,倒在了墙根处。
半明半暗的天色安静的迷人,远处的高枝树影,近处的墙台边角,都让人很有安全感。
他又低头去看那灰,似乎能看到昨夜的赵宸贺。
床下跟床上的廷尉大人有些不同,似乎少了捉弄人的恶劣,而多了些云气涌动的暗沉和细致末梢披露出来的温柔。
云成回想起来昨夜赵宸贺托着他要坐下去的腰说:“你这样不行,硬来容易受伤,慢一点……”
秋韵恰在此时敲响门扉,低声道:“爷,该起床了。”
云成不答,秋韵等了小片刻,略提高些声音又道:“爷,再不起床,要耽误上朝了。”
云成换下夜行衣,换好官服,这才应声。
秋韵推开门,带领着两个端着洗漱物品和食盒的侍女进来。
云成开始洗漱,耳边听见瓷碗轻轻磕在桌面上的声音,秋韵把擦脸巾送到他手边,一边说:“昨夜里这样凉,爷怎么还开窗了。”
云成不欲解释,道:“刚开的。”
他漱完口,坐在摆满早点的桌旁,不及说话,秋韵就解释道:“厨子是新来的,摸不准您的喜好,各样都做了一些,看您喜欢什么,以后再逐渐添减。”
云成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用料很足的粥。
“可以。”他说,“坐下一起吃。”
秋韵犹豫了一下,坐在了他对面,但是没有动手。
云成把筷子推给她:“你用,我只喝些粥。”
秋韵望着他。
云成停顿一下,还是解释道:“没胃口。”
“那奴婢叫厨子明日换点别的。”秋韵说。
云成不置可否,没再添话。
他吃饭很快,几乎几口就喝完了粥。秋韵要给他再盛,被挡开了。
看上去他脸色有些恹恹地,眉间隐约能察觉出来倦怠和心情不好,似乎昨夜没睡好。
“你慢慢吃。”他站起身,抻了个懒腰说,“我上朝去了。”
·
赵宸贺想要再睡一会儿,但是梦里都是昨夜混乱的场景。
他还记得自己在紧要关头的心悸,还有爽到颤栗的时刻按住云成说:“停一下,我缓缓。”
云成怎么说的?
他似乎是说:“快点完事,我还要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