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辰点头:“妾为卑,妾为贱,见到我家小姐该行大礼。”
媚娘脸色刷白,柴翡看不过眼上前沉声道:“温颜,你够了。”
妙妙挑了他一眼,尽显轻蔑,柴翡脸上露出尬色,他一向知道温颜骄矜,看不起他,妙妙果然没有理他,睨向媚娘,凉声道:“你还不跪吗?”
媚娘看向柴翡眼底含泪,垂眸欲跪,却被柴翡拉住了手:“不用跪!温颜,这里是伯爵府,轮不到你颐指气使!”
柴主母也早就看不惯温颜,想要搓搓她的锐气:“是啊,何况媚娘已怀有身孕,跪不得。”
她看到妙妙震惊、难以置信继而震怒的脸色时,只觉得畅快。
妙妙一想到温菀动了胎气虚弱的模样,还坚信柴翡会回心转意,给他一次机会,心疼之余只觉得怒气冲顶,她赫然起身厉声道:“我姐姐胎还未坐稳,柴翡就养了外室还有了身孕,这就是你伯爵府的家风吗!”
柴伯爵冷哼:“大周律例,没有男子不可纳妾。”
即便面对的是长辈,妙妙依旧不怵,凛然道:“我也说过,我姐姐的夫君,决不能纳妾!”
“混账!”柴伯爵怒而拍案,连着当日剑指伯爵府的仇恨一起涌上了心头,“天子脚下,岂容你温颜如此放肆!这事闹到御前也没有你说理之处!”
柴主母适时叹了口气,苦口婆心道:“这媚娘也是烈性女子,已是三郎的人了,断不能再伺候别人,你瞧瞧。”说着,她扶起媚娘柔弱无骨的手,掀起衣袖,赫然是缠着染血的绷带,“这便是她的决心,如今她已有三郎的骨肉,难不成你要我柴家蒙上弃子罪名吗?”
她又握起妙妙的手:“你知道我素来心疼你姐姐,今后定然也不会让她受屈,媚娘是个懂事的,你且放心。”
妙妙只觉得她虚情假意,心里一阵作呕,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,柴家主母脸上一僵,柴伯爵怒气沉沉:“温颜,你姐姐嫁到我柴家,就是我柴家的人,这毕竟是我柴家的事,轮不到你一个小辈置喙!”
“伯爷好大的架子,不知可有老夫置喙的余地?”一道掷地有声不怒自威的声音朗朗响起,妙妙心下一震,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。
她转过脸去,惊怔之下喜出望外,不禁热了眼眶:“爹爹!”
妙妙三步两走扑进了宁安国公温庭栩的怀里,温庭栩满眼温和轻笑着拍着她的背。
柴家众人已经集体起身,柴伯爵战战兢兢脸上还是强堆着笑意作揖:“亲家何时回的京,也不告知一声,我也好去接一接。”
温庭栩凉凉笑道:“不敢当,伯爷家务事繁忙,怎敢劳驾。”
高贵优越的贵族家室加上温庭栩自身武将出身,让他的气质天生驾临于人之上,柴伯爵不敢造次,让出了主位,听着他满是讽刺的话,不禁冷汗连连。
柴伯爵一改方才对待妙妙的态度,谦逊道:“三郎,还不来拜见你岳父大人!”
柴翡立刻上前深深鞠躬作揖:“小婿拜见岳父大人。”
温庭栩冷眼瞧着他,半晌才悠然道:“柴翡,你知当年我并不赞成菀儿嫁与你,是你信誓旦旦真诚求娶,你可还记得当年所言?”
柴翡汗毛直立,垂眸低首:“小婿记得,从今往后,自当将菀儿奉若明珠,定不相负。”
“啪!”赫然一记耳光扇在了柴翡的左脸之上,快到所有人反应不及,柴翡也懵了。
温庭栩冷然道:“老夫听不得虚情假意之言。”
柴家夫妇眼见儿子受辱,却是敢怒不敢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