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庭栩道:“菀儿是嫁与你柴家为妇,可依旧是我温家的女儿,我温家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说,如今你这外室既怀有你柴家骨血,我们温家定然不会做出断人香火之事。”
挨了一巴掌的柴翡此时才从恐惧中缓过神来,对于岳父这么快松口,意外之余又填了欣喜,欣喜还未染上心尖,却听岳父冷漠道:“写下和离书来,你与菀儿一别两宽。”
“岳父!”柴翡大惊失色。
连带着柴家夫妇也急了:“使不得,亲家可使不得!”
温庭栩并不理会他们的恳求,沉声道:“我温家的女儿绝不与别人共侍一夫,也必不叫你柴三郎背信弃义,舍了你那外室之子,菀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我温家承担!”
柴翡恳求道:“岳父大人,我不能和离,我与菀儿两情相爱......”
妙妙听不过去,打断了他的话:“你别侮辱了相爱这个词!”
柴主母劝道:“亲家,我知道您心疼菀儿,我也心疼她,这件事是三郎做得有失欠缺,要不这么着,这妾咱就不纳了,我们将媚娘送去别庄,将来孩子生下来也随着媚娘在别装居住。”她压根不会去顾忌媚娘已经血色殆尽几近昏厥的脸色,一心只想着这门亲事决不能离!
“亲家,和离到底伤了根本,对菀儿的名声也有损......”
温庭栩拂袖道:“此事不必柴家担心了,我温家担得起。”
他们怔住了,见温庭栩似乎下定了决心,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不知怎么挽回是好。
妙妙一口气终于顺畅了:“别耽误,快写和离书来!”
柴翡忽然梗直了脖颈,斩钉截铁:“不!这和离书我不写,菀儿也不会同意的!岳父大人,请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此时有下人慌忙来报:“三夫人,三夫人那出事了!”
温庭栩猛然起身疾风似的冲出了屋子,妙妙也紧随其后,柴家人全都跟了过去。
一行人赶到温菀的院子时,只见老妈子从屋里端出一盆血水,妙妙毕竟还是姑娘吓得退下一软,紧紧握住了温庭栩的手臂:“姐姐,姐姐......”
温庭栩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冷硬,满脸担忧脆弱,正要步入房间却被老妈子拦住了:“公爷您不能进。”
妙妙却已经冲了进去,温庭栩听着妙妙的哭声,整个心都揪了起来。
柴翡陷于温柔乡,也一直知道温菀性情温顺柔和,为了以防万一,特意等媚娘有了身孕才提纳妾一事,他以为这件事温菀会顾全大局而接纳,却不想却闹到了这个地步。
他呆住了,嘴唇不停颤抖着,柴主母见到这么多血,毕竟是过来人,心里已经有了数,她立刻推了发愣的柴翡一下,柴翡回过神,立刻就要冲进去,却被温庭栩横臂拦下:“莫再去菀儿跟前碍她的眼!”
柴翡终究是在温庭栩的压力之下,不甘心地写下了这份和离书,当天温家就用三匹马拉的马车将温菀接回了国公府。
国公夫人杨氏哭得已经晕厥,温庭栩握着温菀细弱的小手,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,铁血一般的男子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,但好在,女儿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,在他羽翼之下。
妙妙陪着温庭栩回房,温庭栩还是问道:“今日怎么没见厉行?”
妙妙面色一僵,扯起一抹笑容道:“行哥哥政务忙。”
温庭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拍着她的手,叹息道:“让他抽空来见爹爹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