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”林肆变了脸色,道:“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!”
王满‘噗通’一声跪在了地上,道:“王爷,为了王府,为了跟随王爷的诸多将士,有些话奴才不得不说。”
林肆暗中瞥了一眼高鉴,怒斥道:“本王让你闭嘴,听不到?”
王满也偷眼瞧着高鉴,见高鉴没有接话的打算,接着说道:“王爷,锦衣卫进了城,说明皇上已然警觉,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您不能为了高小姐一人,不顾自己和追随您的诸位将士啊。”
“区区十万两,我肖王府还能拿不出来?”
“因为太子,王爷不受皇上喜爱,给您的俸禄和封地,远不及其他王爷,您哪有什么钱财?况且大事在即,处处需要银子,您……”
“闭嘴!”林肆严词厉色,道:“狗奴才,我看你越来越大胆,敢质疑本王的决定,来人。”
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守卫,躬身说道:“属下在。”
林肆瞥了一眼高鉴,见他似是在出神,不禁微微皱眉,这和预想的剧情有些不同,一时间有种被架在台上,下不来的感觉。
高鉴虽然没看林肆,却能猜到他现在是副什么表情,自己可以配合他唱戏,但要怎么唱下去,并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。
林肆又偷眼瞧了瞧高鉴,见他依旧没出声阻止的打算,心里有些恼,随即看向王满,狠狠心说道:“把他拉下去,重大二十大板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
王满有些懵,不知道剧情怎么就到这儿了,这和他们商量好的不一样啊。他抬头看向林肆,林肆则给了他一个眼神,‘事到如今,我下不来台,你就吃点亏吧。’
王满一咬牙,吃亏就吃亏吧,只要王爷知道就行,喊道:“王爷,奴才对您忠心耿耿,您千万不能因儿女私情,误了大事啊!”
直到王满被拉出去,高鉴都没出声,林肆深吸一口气,转头看了过去,道:“让高大人见笑了,最近忙于政事,疏忽了对他们的□□。”
高鉴没接他的话,反问道:“王爷,十万两银子,您都拿不出吗?若是兴兵,别说十万两,就算一百万两也不够啊,您这……”
林肆一怔,原来这半天他是在纠结这个,不过转念一想也对,若是没钱,怎么养兵,还想兴兵造反,这不是笑话吗?
林肆连忙安抚道:“高大人放心,本王虽然不受皇上宠爱,但钱财还是有些的,足够支撑起兵,不然那些部族又为何投奔与我。管家也是怕给了银子,真儿却回不来。”
高鉴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,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,道:“他这是何意?难道仅是因为害怕,便不救真儿了?他这是陷王爷于不义!”
见高鉴如此,林肆的心情相当复杂,他原本想从高鉴这里弄点银子,给他当军饷,哪曾想高鉴根本不接茬,还让王满挨了二十板子,如今他还不依不饶,好似二十板子都觉得轻了。
林肆此时的心情就好似便秘了半个月一样,还得和人说好话,道:“高大人说得对。来人,再加十板子。”
为了稳住高鉴,他也只能牺牲王满的屁股了。
高鉴似是还有些不满意,却并未多说,道:“王爷,若是银子没问题,那明日便由臣前往西山,不能让王爷少了银子,再折了人手。”
“不行!”林肆下意识地拒绝,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,道:“如此危险的事,怎能让高大人前去?若真如此,那我养那么多人,岂不白养了?”
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,根本不存在什么危险,若让高鉴去,发现了什么,那才叫得不偿失。
高鉴长长地叹了口气,道:“说来惭愧,臣虽然担任一省要职,却是两袖清风,幸好有王爷在,否则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王爷大恩,臣感激涕零,今后定以王爷马首是瞻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”
言下之意就是‘虽然我是一省省长,但我为官廉洁,想跟我要钱,还是免开尊口吧。’
究根结底,林肆的目的就是拉拢高鉴为他卖命,钱都是次要的,有了高鉴这句话,比得了几万两银子强得多,刚才心里的不悦也慢慢消散。他上前扶起高鉴,道:“都是一家人,高大人实在不必如此。”
高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述说着对林肆的感激,并赌咒发誓为他效死,将毕生演技都掏了出来,让林肆双眼含泪,十分感动,亲自送他到门口,两人又在大门口依依惜别。
两个大老爷们两眼含泪,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,那场面看得围观的人一脸懵逼,虽然两人长得都不赖,但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。
直到高鉴上了马车,两人才各自收了神通,那变脸速度比高铁还快。
高鉴从肖王府出来,便直接回了布政使府,派高兴悄悄给牛力传了信儿,将交钱的地点告诉了他,高兴刚出府门,牛力又派人传信给了杨潇,林西自然也就知道了消息。
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,钱拿出来,再回到自己的钱包……”
焦战听出了林西的话外音,道:“主子可是想截了拿笔银子?”
“那可是十万两,不是十两,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银票呢。”
见林西一副财迷的模样,焦战心里有些好笑,道:“主子那些商铺一个月赚的钱比这多吧。”
“那可是店员辛苦一个月才赚的,还要刨去店员的工钱、购买原材料的钱、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损耗,其实赚不了那么多。”
林西掰着手指头数着,唯恐别人打他钱的主意。
焦战嘴角上扬,道:“主子放心,我不缺钱。”
林西一怔,顿时明白了焦战的意思,讪讪地笑了笑,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就是觉得钱留在大皇兄那儿就是隐患,还不如便宜我们。”
适当的玩笑可以增进感情,但一定要控制好度,否则会适得其反,焦战很清楚这一点,配合地转移话题,道:“那主子打算怎么做?”
“为了不让高鉴怀疑,大皇兄定然会做戏做全套,我们事先派人过去,来一招偷梁换柱便可。”
“若丢了银子,恐肖王不会善罢甘休,万一泄露了我们的行踪,就不好了。”
“那我们就干脆住进都指挥使牛力的家中。”
“都指挥使府人多眼杂,主子的身份敏感,恐会生出事端。”
“那依你说该怎么办?白送这十万两不要?”
“主子说要,那自然得要,但不是在西山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在他们去的路上动手脚?”
“主子英明,这样即便是钱丢了,他们也只会认为是遭了贼。”
“那可是十万两银票,不是十两,派去交钱的人要么是个顶尖高手,要么有顶尖高手保护,谁能从他身上偷来银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