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娘又好心叮嘱了几句,才进了厨房。
戌时过半,天便彻底黑透了。
宁湘没胆子走夜路,但又担心厨娘口中所说的和尚是净闻,挣扎再三,拿过角落里的风灯,从后门出去。
大约是山匪作乱闹得人心惶惶,街上空无一人,唯有客栈亮着昏暗的灯,照亮不甚明朗的一角。
前堂吃饭的客人约摸都走了,厨房里也没什么动静,她不敢走远,就沿着墙根走了几丈远,看到黑漆漆的夜路,顿时觉得心口发紧。
算了,还是小命要紧!
净闻法师自求多福吧。
不远处窸窸窣窣传来动静,宁湘想也不想拔腿就跑,哪知回头就撞树上。
那树也被她撞得一颤。
树软的,不太疼。
一声尖叫差点溢出口,宁湘好歹咬唇忍住,颤巍巍提高风灯照了照,看见一张熟悉的脸。
净闻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正沉沉望着她。
哦,她撞得不是树,是净闻法师的胸膛。
他一声不吭藏在她身后,吓得魂都飞了,宁湘正要骂他几句解气,净闻忽然低头,吹灭了她的风灯。
宁湘:“……”
下一瞬,她便被他扣住手腕,隐藏在黑暗里,一块宽大的告示牌很好的挡住了他们的身形。
他掌心滚烫,带着几分黏腻潮湿,隐隐还有一丝血腥味。
宁湘觉得情况不妙,刚要开口,忽然看到树后小径走过五六个黑衣人。
他们拿着刀剑,脚步轻盈,应当是有所忌惮,并不往这边大路来,眨眨眼就消失夜色里。
宁湘见此,赶紧拉着净闻进了客栈。
院子没人,没人注意到她带了个人进来。
直到关上门,点燃屋子里几盏蜡烛,宁湘才松了口气,正要责怪净闻法师不讲义气,差点把她陷入危险中。
结果转身就看到净闻法师垂着眉眼,虚弱地撑在柱子上。
不知他伤了哪里,满手都是血,滴滴答答流了满地,触目惊心的,吓了宁湘一大跳。
“净闻法师,你哪里受伤了?”她上下端详他,看到净闻脸色苍白,低声喘气,更是惴惴,“你要死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