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,微微压下来，已经很有力。
声音像沉的，又像浮的。
“吃肉喝酒,看秀丽山河。”他忽然笑了,笑声暗哑，“后宅不是你的山，我也不是你的海。”
薛灵致一愣，微微转头看他：“什么？”
七爷蹭了蹭她的肩,说：“我是你的后背。”
她哦了声,他又笑起来,抬眼看她：“三娘以为我想说什么？”
薛灵致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薛灵致收了收缰绳,“吁。”叫停那匹，马微微扬起前蹄,她的背更加贴上他的胸膛。
七爷搂住她的腰,带她下了马。七爷带着笑意说：“三娘学得很快。”
薛灵致笑，一欠身道：“您教得好。”
七爷点点头：“那是自然。”
薛灵致捂嘴笑。
后面又骑了几圈，薛灵致越发熟练，上马下马,自得其乐。
这一天除了有些累，倒是还好。
薛灵致抬了抬胳膊，喊有德：“有德,备水。”
有德应声过来,先替她拆头发。“夫人今天心情不错。”
薛灵致笑,回头问她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有德也笑：“夫人，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，你开不开心，我能看不出来吗？”
薛灵致唇边含笑,点点头：“今天是挺开心的，我今天学会了骑马。”
她说着，手都要扬起来。有德被她感染，也跟着笑呵呵。
七爷走进来的时候，瞧见的便是这副景象。
有德替她解了头发，退出门去，临出门前向七爷行了个礼。
七爷走到薛灵致身后，“三娘怎么这么开心？”
她手搭在桌上，含笑说：“没什么。”
七爷却笑，说：“我知道你在高兴什么，你高兴，我也高兴。”
薛灵致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，只好说：“我去沐浴了。”
七爷不拦她，看着她的背影出了门，才靠着桌子坐下来，腿搭在另一条腿上。四肢舒展开，脸上是真切的笑意。
薛灵致沐浴完毕，套了衣服回房，七爷已经躺下。她吹了蜡烛，掀开帐子，又纠结起来。
七爷在靠外面这边侧躺着，闭着眼，似乎是睡了。她平时都睡里侧，难道这下从他身上跨过去？
她咬了咬唇，没动，观察七爷的眉目。他的眉并不完全舒展，嘴唇抿着，看不出什么来。
薛灵致轻叹一口气，撑着床沿，决定跨过去。怕吵醒他，她动作很轻。谁知刚跨过一条腿，忽然叫人摸住脚踝。
她小吸口气，又被抓着脚踝栽下去，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。
她低着头，“您没睡啊。”
七爷反手揽住她的腰，气息喷洒在她耳边，“今天的事还没做呢，怎么睡？”
他们已经开始熟悉彼此，开头总是柔风细雨，到后期转成疾风骤雨。
烛火晃动着，夜便过去了。
第二日的安排仍旧是学骑马，薛灵致越发上手，也越发感受到一种快乐。一种无拘无束的快乐。
此后几日，薛灵致学得差不多，基本能应付骑马的情况。
她每日起了，倒还盼着骑马。
这一天，七爷神神秘秘地要带她去个地方。
“请吧，夫人。”七爷伸出手，邀请她上马车。
她看了眼七爷的神色，滴水不漏。她伸出手搭在他手上，上了马车。
马车稳稳地行驶起来，薛灵致掀开帘子瞥了眼，发现是出城的路。她微瞪大了眼，试探着问：“咱们出城？”
七爷但笑不语，卖下这个关子。
薛灵致只好自己揣摩，她挑起窗帘子一角，看着马车经过的路，试图猜测出是去哪儿。
马车行驶了许久，到了城门前。
薛灵致笑：“果真是出城么？”
七爷这会儿终于点头，“嗯，出城。”
至于出城去哪儿，他仍旧是一脸不可说。薛灵致又没出过几次城，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城，也是去普照寺祈福。除了去普照寺的路，她都不认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