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悠悠然往前行驶,她看了眼,没趣地放下帘子。
马车里没什么事做,薛灵致只好端坐着。
忽然眼前递来一个小纸包,纸包落在指节分明的手上,七爷说:“蜜饯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薛灵致拎着线,拿到自己手上,解了纸包,露出一把蜜饯。她用拇指和食指拿了一颗,送进嘴里。
很甜。
从舌尖,甜到舌根。
她微眯了眼,又拿了一颗,送进嘴里。
蜜饯上有汤汁,沾了手,手指也变得黏黏的。
她怕手指粘在一起那种黏腻的感觉,故而将拇指和食指分开,微微扬着手。
忽然手被人抓住,她看过去,七爷问:“甜吗?”
七爷的眼神有种黏腻感,薛灵致心头一颤,点头。
他拿出手帕,替她仔细擦干净手。
薛灵致松了口气,她都要以为……
“谢谢您。”她缩回手,谢。
蜜饯很甜,甜在嘴里久久消散不去。她抵了抵舌苔,又掀窗帘子。
已经不知道这是哪儿了,外头的路和树总是长得一样的。
薛灵致放下帘子,轻咳一声。
马车又继续行驶了许久,在薛灵致的好奇都要磨没了的时候,终于停下。
七爷牵着她下了马车,往一处房屋里头走。
有人迎出来,显然认得他。
“七爷!”
这是个精明的年轻人,看了眼他们相牵的手,便猜出了他们的关系。一声声夫人喊得起劲,夸赞更是一句接一句。
叫薛灵致还有些不好意思。
结束了这一环节,年轻人才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。长廊绕过了,便是一处开阔地方。
一眼望去,半深的草和远处的山峦轮廓倒是美景一幅。薛灵致惊叹一声,想起些诗句里写的景象来。
年轻人领着他们到一处马厩前,陪着笑脸说:“七爷,奴才都替你好生照顾着呢。”
薛灵致有些惊讶,看向七爷。这显然是处马场,和上京城内的不同,这里显然更宽,更野。
一排马在马厩里站着,匹匹都精强力健。七爷低头摸了摸其中一匹枣红色的马,年轻人当即会意,解了绳子牵出来。
七爷又安抚地摸了摸它,这马显然也是熟人,蹭了蹭七爷的掌心。
薛灵致在他身后站着,看着这一切。七爷忽然转头对她说:“试试?”
薛灵致一愣:“啊?”她还未反应过来,已经被带到了马前。
她看了眼这明显更加强壮的马,咽了口口水,握住缰绳翻身上马。马只稍微在原地动了动,薛灵致稳住后松了口气。
七爷亦翻身上马,在她身后坐定。她不甚明了这是什么意思,扭头看他。
他说:“今天任凭三娘驰骋。”
薛灵致转回头,扬缰绳,马便奔跑起来。他说任凭她驰骋,便当真袖手,任她自己动手。他手从她腰间穿过,扣住她的腰。
此处宽广,马可以跑得肆无忌惮。
人更加肆无忌惮。
到后面,都不知道是马跑得更欢,还是人更欢。
七爷说不动,果真全然不动,只是扣在她腰上,甚至将头贴在她背上,奇异的大鸟依人。
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其他更多的瞬间,薛灵致的心思都在这开阔的天地上。远处山峦轮廓随着马蹄声动,她的心亦然随着马蹄声动。
她是一条在池塘家养的鱼,养了十几年,便换到另一个池塘,除了池塘旁边的泥土,便再没见过旁的。而在此刻,她觉得自己当真如七爷所说,成了一只飞鸟,扇动着翅膀,在天地间翱翔。
在马越过山丘的时候,薛灵致忽然觉得,七爷似乎对她好得出奇。
好奇怪?为什么呢?
她还来得及思考,马便爬上了坡,又迅速地下坡。
作者有话要说:感谢阅读
鞠躬~
你们以为我要干嘛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