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没下雪,不过前几日的雪还未融化,路还是不那么好走。怕马车打滑,走得很慢。薛灵致靠在七爷肩上补了个觉,她实在奇怪,明明她是被动那个,为什么每天累死累活的是她。
李成玉最近门都出不来,曹氏拘她在家里,让她学习女红。李成玉的婚事黄了,曹氏又打起了李成器的主意。尽管李成器几次推脱说功业无成,不好成家。都被曹氏堵了回去。
薛灵致在迷迷糊糊之中,也不知怎么想起了西斋的桂花糕。
醒过来的时候,刚巧到山脚下。阶梯上的雪僧人扫了,还是有些滑。
薛灵致差点滑倒。
七爷啧了声,把她手牵过来,牢牢抓住。
这时候寺里人多,多是和他们一样,为祈福而来。薛灵致认认真真为她父亲母亲上了柱香,在心里告诉她们如今她过得很好。
七爷在门外背手而立,他是不会烧香的,尽管他每年都要来这儿几次,但是每次都跟来看风景似的。薛灵致偷偷看他一眼,又给他母亲也烧了柱香。
从蒲团上起身,薛灵致步履轻盈,走到他身边。
七爷转过身,“好了?”
薛灵致点头,“好了,我给父亲母亲上了香,还说了很多事……”
她语气轻松,喋喋不休地开始讲述自己说了些什么。
七爷嘴角的笑微不可闻,还是话多点好。
他们站在院里说话,面前有位老头拎着篮子过来。薛灵致不禁有些动容,或许是失了儿女福气,或许是……
等到他们跟前的时候,七爷忽然俯身作揖,“姜相。”
薛灵致一愣,也跟着行礼。
老头其实不老,只是头发发白,薛灵致第一眼误以为是个老头子。
被称姜相的人摆摆手,“老夫早就请辞了,什么姜相不姜相的,尽乱说。”
七爷知道不能与他讲道理,遂笑着应了,改了称呼:“姜伯父。”
姜伯父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薛灵致身上,似乎有所动容,“你也成家了,挺好。”
薛灵致看见他弯腰擦泪。
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七爷,七爷摇头。
他擦了眼泪,说:“老夫不耽误你们了,我先走了。”
薛灵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,才低声问七爷:“这位姜伯父,是怎么了?”
七爷背过手去,说:“他有个女儿,新帝登基那年走了。”
薛灵致张了张嘴,不知道说什么,最后只有叹气。
人活在世,果真是没有容易的。
薛灵致原以为祈福结束就回去,结果七爷说,明天再回去。
薛灵致不解看他,七爷抬头望天,只说:“有些事要做。”
她原以为七爷口中要做的事一定雄伟宏大,一直到晚上,她才知道,显然是她想多了。
住持和七爷似乎相熟,他二人还聊了许多。小沙弥带着他们去往厢房,佛寺的厢房也总是有股子香的味道。除此之外,其他一切都好。
佛家忌荤腥,故而只有斋菜。吃了饭,薛灵致和七爷在寺中闲逛。
山里比外头要些冷,薛灵致手凉凉的,揣在七爷手里。
薛灵致看了眼远处山峦绿树,不由感慨:“好美啊。”
树梢挂着雪,白雪中间杂着青绿,自然是美的。
七爷眺望了一眼远方,没说话。
薛灵致察觉到他有些怅然的情绪,挠了挠他的掌心。
七爷笑,不知是问谁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,若问神佛,神佛当真有知么?”
作者有话要说:感谢阅读
鞠躬~
狗皇帝在问神佛,七在想,倘问神佛,神佛有知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