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宴苦笑了下,“小名,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,你可以喊我这个名字。”
顿了顿,他试探地说:“假如有一天,你发现我不是世子,会不会不跟我好了?”
沈莺时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,“不当世子就不当世子,你我的亲事,一开始就是朝臣和皇上的博弈。皇上看似让步了,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拿侯府开刀?反正我爹总说侯府的爵位不见得能长久。”
两个人亲事后面还牵扯到朝政?徐宴怔楞住了,他发现自己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。
现在的自己,能保护得好莺时,能给她不次于如今的生活吗?
他把下面的话吞了回去。
沈莺时伸出食指轻戳他的胸口,扭捏地说:“很晚了。”
却在这时,院外有人说话。
是小玉,“姑娘……啊,大奶奶,赵妈妈求见。”
不等沈莺时说话,赵妈妈隔着房门道:“大奶奶,太太病倒了,头疼得厉害,您快去看看吧。”
嗓门很大,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。
婆母有病,儿媳没有理由不去侍疾,沈莺时忙换衣服,“妈妈稍等等,我这就去。”
赵妈妈长长吁出口气,万幸啊,大奶奶不是个蛮横泼辣的。
西厢房的灯也亮了,刘妈妈披着衣服站出来,“太太得的什么急病,郎中来了没有?瞧了怎么说?”
我们姑娘又不是郎中,让她去你们太太能好了一样!
同是内宅厮杀多年的老妈妈,赵妈妈自然听懂她的言下之意,唉声叹气说:“头风病,郎中让静养,还得时刻心情舒畅。自打见过大奶奶,太太就爱得什么似的,一提起大奶奶,她就满脸是笑,不然我也不敢劳烦大奶奶。”
刘妈妈翻了个白眼,那模样和沈老太太如出一辙。
呀呸,早不疼,晚不疼,你儿子一成亲你就疼,我看纯属捣乱,成心不让你儿子和媳妇圆房!
腹诽归腹诽,刘妈妈也暗暗奇怪,太太为何要这样做,一点也不像那个溺爱儿子的侯夫人。
房门从内打开,沈莺时穿戴整齐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心,“赵妈妈,我们走吧。”
“大奶奶真是孝顺,太太见了您一准儿高兴。”赵妈妈提着灯笼在前照路,一抬眼,发现二公子也跟着往外走。
当即腮帮子狠狠抖了两下,一提起二公子,太太就“祸害星”的不离口,除非傻子才觉察不到太太对二公子的厌恶畏惧,若是把他也带到太太跟前……
“世子,”赵妈妈陪着笑脸,干巴巴说,“太太都躺下了,你去不方便,还是回去歇息的好。”
徐宴接过她手中的灯笼,“身为人子,父母生病,自当床前尽孝,怎会有不方便一说?赵妈妈,难道你想置我于不孝?”
赵妈妈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徐宴面上依旧淡淡的,可眼睛轻微地弯了下:看来世子的身份,也能带来些许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