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机会的话,他倒想自制些鸡精或是鲜味粉,不过山村里不容易弄到鱼虾,鸡汤则缺少提取手段,还得想想别的办法。
鸡蛋和韭菜先前被殷时宁细细剁过,柔软又鲜美,配上咸辣的酱汁和清淡的饺子皮,那叫一个恰到好处。秦家兄弟难得一尝,差点鲜掉舌头,午后干活也更有劲了。
就剩最后一点收尾的工作,糊完墙,等房子晾干就能收拾收拾住人了,殷时宁过去看了一回,顺便商议了一下中间的院门开多大。
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就行。
至于那伤患,则还是一样,没有好转的迹象。下午殷时宁又替他熬了副退烧药,见他面色苍白,于是到厨房弄了碗糖水给他灌下去,免得伤还没好,人先因为营养不足饿死了。
之后三天,皆是如此。
村里派了几个青壮年上山探查,几次都没见到殷时宁说的那片烧焦的林子,后来殷时宁自己又上了一次山,发现别说林子了,就连那破庙墙上应该存在的大洞都不翼而飞,仿佛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梦。
当然,村民都比较淳朴,没人怀疑他说的话,不然殷时宁真要怀疑人生。
隔壁的屋子他花了一天收拾,现在是春夏交际,新砌的炕不必烧,铺好褥子就能睡,于是殷时宁便直接搬了过去。
又过一天,老头把那伤患也丢了过来。
“晚上你看着他。”说话的时候,梁老头一脸没睡好的疲色,眼睛底下都是青的,“昨夜他突然呓语,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。”
“是病情有变化吗?”殷时宁忙把人接过来,往床上放。
他的炕是新砌的,比较宽敞,躺两个人绰绰有余。
“是,又不是。”梁老头说,“他体内灵气紊乱,但跟先前又不一样,这只能等他自己调理,我们的药方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。你要是真担心,回头弄点补身子的汤给他,我看他显油尽灯枯之相,人快熬不住了。”
“那我去找隔壁王婶买只鸡,今晚炖汤喝?”殷时宁一点头,又想到什么,“之前剩的绥草能加么?”
“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
梁老头就出去了,他还得下山卖药。
殷时宁说干就干,到隔壁买了鸡,回来就开始处理。
原本他在现代也没有杀过鸡,穿越到这儿没多久,为了吃点好的,试着试着也就学会了,现在杀鸡拔毛掏内脏,一套流程一气呵成,业务熟练。
将鸡洗干净后,他在鸡肚子里塞进几卷小葱,又因为没有姜蒜,于是倒了点之前让老头从山下带回来的酒水到锅中,接着加水、上炉,大火烧开,再撤掉部分木柴,用小火慢慢炖。
鸡的香味便在小院中蔓延开来。
晚饭时,梁老头和殷时宁一人一碗饭,对着那锅鸡吃得干干净净。殷时宁收拾完炉灶,端着特地留的鸡汤回了屋,用小勺一点一点地给伤患喂下去,还得注意别流到对方衣服上。
这是项极需要耐心和专注力,同时又特别枯燥无聊的工作,好在殷时宁是个挺会自娱自乐的人,他很快发现这人的唇似乎特别柔软,勺子压上去时有种说不出的趣味,于是便借着这一点趣味,把汤喂完了。
之后,他打水洗漱,自己也上了床。
这几天不知是不是累了,他都睡得特别快,几乎是沾枕便着,能一觉到天亮。
可今夜他却突然醒了,是被热醒的,醒来才发现,那伤患不知怎么拱到了他怀里,紧抱着他,嘴里还在呢喃着听不清的东西。
因他热度又起,正发着高烧,于是就好像一个火炉将人包围,也难怪殷时宁会被热醒。
这几日,此人虽说没好亦没醒,但热度反复几次之后,应当是退了的,见他又起热,殷时宁就想下床去给他熬碗退烧药。
奈何少年的胳膊铁钳似的,将他死死箍住,动弹不得。
殷时宁推了推他,无奈道:“大哥,你不松手我怎么给你煎药啊?不吃药人会烧坏的啊。”
那颗英俊的脑袋被他推得一歪,口唇恰好拱到他耳边,热气全喷了上来。
殷时宁耳根敏感,打了个哆嗦,被迫听见了几个字。
“一……是……泥……”
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