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时宁:“……嗯?!”
“一起去。”少年说。
“……”
殷时宁恍惚地走过去开门。
果然是张大娘,她手里挽着个篮子,见到殷时宁就笑开了:“哟,阿宁,你在家啊。老梁呢?”
“师父出去了。”殷时宁顿了顿,怕她多心,于是多说了些,“说是跟秦二叔他们一起上山找人。”
“噢!”张大娘似乎有些意外,“原来今天选他们去找……算了,也没事,我是来找你的。你师父之前带了几尺布给我,让我帮你裁几件新衣,我是来给你量尺寸的。”
原来是为这事。
殷时宁将院门推得大了些:“那您进来吧。”
“去你屋量吧?我听说给你盖的新屋已经盖好了。”张大娘边说边进门,谁料抬头看见殷时宁背后的人,被那张脸震惊了好一会儿,“……噢,这就是你捡回来的那个伤患吧?”
殷时宁点点头。
“你们这师徒俩哦!”张大娘拍着他的胳膊,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,“那天老梁说捡回来一个你,我一瞧,哟,好俊一小伙子,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几时见过这么俊的人?我当时还在琢磨,家里还有哪个外甥女合适,定要介绍给你。嘿,可你瞧,就这么几天,你也捡回来一个俊的,这得是什么运气啊?我寻思着,我儿子当初要有你们一半俊,也不会因为找媳妇的事愁白我的头发了!”
刚认识张大娘时,殷时宁还会因为这些话尴尬,现在倒是不会了。他笑着回:“那您儿子早就子女双全了,我们这些俊的不还在打光棍么,不能这么比。”
他侧身挡住大娘打量阿理的视线,把人往自己的小院引:“去我屋吧,麻烦您了。”
进了屋,他应张大娘的要求脱下了外衣。张大娘的篮子里装了皮尺和划粉,还带了块不小的粗布,一边给他量尺寸,一边在布料上画样子。
她做事时认真,头也一直低着。殷时宁越过她对上了阿理的眼睛,少年人站在门边,整个人背着光,目光沉沉地,似乎是落在他腰上。
张大娘正在给他量腰围。
在殷时宁看来,她只是个有些手艺的普通村姑,不知阿理为何如此防备。
想了想,他低头问:“张大娘,老头有跟你说过,让你帮忙给他也裁身衣服吗?”
他伸手一指阿理。
“你师父只同我说让我在给你做衣服的时候做两件大一号的,倒是没提他。”张大娘想了想,“但应该就是给他穿的吧?”
“大一号怕是不够,您给他也量量吧,麻烦您了。”
“行吧。”张大娘一向利落爽快,记完殷时宁的尺寸,就喊阿理往屋正中站站。
她的手操着皮尺就往人身上比划。
因为殷时宁一直在看他,于是很快发现,在张大娘靠近时,阿理一直表现得很紧绷。
等把人送走,他立刻就问了:“你是怕女人?”
“什么?”阿理皱了下眉,看肩颈动作却是松弛的,说明这会儿他比刚才放松。
殷时宁想了一下:“那是怕生?或者怕别人靠近?”
阿理看他一眼,眸中写满了“费解”二字。
“难道不是么?”殷时宁道,“我看你无论是对张大娘,还是对梁老头,都比对我客气,还想问你是不是窝里横,专捡着我这个脾气好的救命恩人欺负呢。”
阿理:“……”
阿理:“我还有两个碗没洗完,你陪我洗了,然后去屋里睡一觉。”
“为什么?”殷时宁觉得莫名,猜测,“你觉得我在说胡话,建议我不要白日做梦?”
“不,我只是觉得你下午不睡一下,晚上不能随我进山。”阿理面无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