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2章当差
“平身吧。”皇帝神色疏懒,没有瞧跪了一地的众人,目光扫过云姝时却顿了一下。
云姝耳边似想起他方才的话,再联系自己刚刚弹奏过的歌,只觉得面颊火烧,这个事儿是解释不清了。
她发誓,她真的只是随手弹奏了一曲,并无别的意思。
皇帝虽是和景安说话,目光却若有似无停留在她身上,连李全都看出来了,咳嗽一声道:“云姝,你这边收拾好了?若是收拾好了,就快些去当差吧,别躲懒了。”虽这样说,语气却是半开玩笑,很是客气。
众人听在耳中,又见皇帝深夜到此,不由暗暗忖度这里面的猫腻,却都装聋作哑垂着头。
好不容易人群散去,云姝也回了房。
但李全的吩咐还在耳畔,她也不敢故意拖延,匆匆收拾了行囊便搬了过去。
皇帝现下里歇在行宫中的主殿,她和其余宫女便住在偏殿。虽说是偏殿,和皇帝寝居,也不过一墙之隔。因是在行宫,也没有那么多规矩。
过了戌时,廊下的宫灯已经灭了一轮。李全上前低声道:“陛下,夜深了,该歇息了。”
“多嘴。”皇帝本在作画,叫他一吵,不慎便有两滴墨溅在了画纸上,那美人的脸上无端多了两颗痣。
皇帝皱眉,将那纸团了,随手扔到一边。
李全早已吓得跪倒在地:“奴婢该死,奴婢该死!”
“你退下。”他倒也没有太过生气,这画本就怎么都不满意,看岸边堆了好些个纸团便明白了。
李全躬身告退,此时云姝正好端着点心进来,和他擦肩而过,欠了欠身,算是打过了招呼。
“你过来。”
云姝怔了一下。
“朕让你过来。”皇帝对她招了招手。
李全见状,连忙加快步子退了下去,将外间守夜的婢子也给屏退了。
室内归于沉寂,静得只能听见廊下的风灯打着璇儿的声音。云姝不觉屏息,更加低眉顺目。
“你瞧瞧。”皇帝却将那画展开给她看。
云姝一瞧,画上人竟与她有三分相似,不觉一怔。皇帝文韬武略样样精通,画技自然不差,虽只是浅浅勾勒,还未上色,却已能窥见美人眉宇间的炽艳风情。丹青画作,本就是极为亲近之人才可为对方所作的,云姝思及此处,更觉的面颊滚烫。
“本是想画你,不过,叫那狗奴才搅和了。”他微微一笑,又将纸团起,随意丢到一边,“不过,怎么画都没有办法描绘出你十分之一的shén • yùn。”
听他这样说,她更加面红耳热。从他的角度望去,她低眉顺眼,浅绿色衣领下一截修长脖颈却如白玉凝脂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雪白面孔无暇,乌压压的发丝腻在颊畔,勾到了后方,只露出白玉似的耳。
幼时便知她美貌,在当时的汴梁更是家喻户晓的美人。大瑨尚雅风,更有当世大诗人用诗篇赞她,濯濯如雪山,皓皓如朗月,一颦一笑,尽态极妍,更将她比作巫山神女,是当时多少少年郎的梦中情人。此时在灯下看她,更觉娇美无限,因春裳单薄,更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段,盈盈楚楚,极是动人。
四周安静得有些久,云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,正好撞入他灼灼的眼中。
云姝不觉怔在那里。
等她反应过来时,唇已叫他压住,鼻息间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。她脑中一片空白,好似道道白光闪过。她紧紧地攥着衣襟上的系带,不知要如何反应,身子已微微一轻,被他打横抱起。
明黄色的纱幔垂下,隔绝了内室与外间的光线,光线昏暗,视野里更觉朦胧。身下是绵软的铺毯,仿佛躺在云端上。她的身子很暖,却又茫然而惶恐。系带叫人挑开了,皮肤贴到更热的胸膛,她微微发抖,细碎而火热的吻落在她的鬓发、眉宇和颊畔,她禁不住将头别到一边,却又被他捞回来。
“陛下……”她终于带着哭腔泄出一句,手抵住他覆压下来的身形,却终究是不敢反抗。
耳边,只有窗外落叶飘转的沙沙声。
翌日,刘四海从前院当值回来,见殿门还紧闭着,不觉一怔,看到李全脸上:“陛下还没起?”这可不像这位主儿的性子,往常那次不是三更天便起来处理政务了。虽然这是在行宫,这样也是极为罕见的。
李全咳嗽一声,一本正经地说:“你让人退下吧,陛下还在歇息,等过一个时辰再叫人过来伺候午膳。”
“好,我唤云姝去。”
“你叫旁人吧。”李全及时叫住他欲走的身形。
刘四海愣住,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。
李全见他这副傻不愣登的模样,不由气不打一处来,道:“你叫旁人来伺候就是了,这几日,都别传唤云姝。”
话说得这样不明不白,刘四海更加不解,脑中此刻却忽的想起,昨夜似乎是云姝守夜。他一早就带着人退到外面了,可到了后半夜,似乎也不见她出来。
刘四海的目光落到紧闭的殿门上,不由瞠目结舌。
李全见他想到了,便也不再解释,吩咐道:“你另外找两个会做汴梁菜的厨子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