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回到学校，桌面上留下来的是白天堆积的作业，课本和习册放在上面，每本都有他的名字。
光影落在上面，耳边是同学们熙熙攘攘的笑声和轻声细语，他把习册收拾好，眼皮略微垂着只能看到斑驳的人影，看不见同学们的表情。
明糯把试卷和习册整理好，他坐在座位上，手指落下的阴影与桌面形成一条斑驳的线，在自习课上被点名，他张了张嘴，黑板上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，他脑袋里空荡荡的。
不认识上面的符号。
“明糯，明糯？”
明糯回过神来，因为老师点名，许多道视线落在他身上，令他有些紧张，他掌心出了一层冷汗，视线努力忽视许多道目光，最终落在黑板上的字迹。
“我……”明糯上面的符号，光与电磁波令他束手无策，老师静静地等了一会，没有等到预期的回答。
“你坐下吧，晚自习后去一趟办公室。”
剩余的话老师没有讲，明糯大概能够猜出来，他抄写下来老师的笔记，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，令他大脑略微有些眩晕。
他从座位上起身，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，眼角不经意扫到桌上的试卷，密密麻麻的文字随之模糊变化。
先天性缺陷、残疾性omega后天beta、腺体免疫功能障碍……这些词语落入他耳朵里，明糯控制住自己的表情，只是眼睫略微扇动，视线与光影糊在一起。
他眨眨眼，身后的声音全部消失了，最后一道话音落入耳边。
“老师还是很关心明糯的……”
轻轻的话音，扫去了明糯心底的阴霾，他站在办公室门口，轻轻地敲了三下门。
“进来。”里面传来老师的话音。
明糯略微垂着眼，他平常总是很安静，视线抬起来安静地看着物理老师，这是位beta男老师，平常总是很关心班上的同学。
他自动地把自己划入被关心的其中之一，这次成功地开了口。
“老师。”
嗓音略有些低，像他落下来额间的发丝。
“你恢复的怎么样？”老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带着几分担忧。
明糯点了点头，他的手术很成功。
只点头似乎不太礼貌，明糯不擅长开口，他努力地讲话，“很好。”
“如果有问题可以及时和老师交流，无论是班主任，还是其他老师……老师和同学都能为你提供帮助。”
老师视线落在他身上，然后话音一转，手指点了点他的试卷，是他前一天交上去的，鲜明的数字49分，离及格线有一大段距离。
“老师并不想干预你的爱好，你的成绩最近落的有些厉害，就算有加项分，还是很危险……”
“这样，江熠最近在给班里同学补习，你去找他要一份笔记习题，笔记好好温习，习题抽空做了交上来……”
剩余的话明糯没有听清，他脑海里嗡嗡作响，眼前略有些发黑，甚至没有听清老师让他去找谁。
直到出了办公室，明糯摸了摸自己掌心，手指碰到一片粘腻，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，老师让他去找江熠。
江熠。
似乎是优质Alpha的代名词，在学校里很多人会提起他，班里同学似乎讲过他很好相处，人非常温柔，总是帮助困难的同学，并不像很多Alpha那样具有攻击性。
明糯透过玻璃看见自己的脸，他脸色略微发白，单单是鼓起勇气去和对方讲话，可能需要他用尽他几乎没有的勇气。
他出来的晚，这个时候校园里人少了很多，只剩下三三两两，他走在梧桐树路边，远远地能够看到人群之中的人影。
“江熠。”
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，前方的少年转头，明艳的侧脸线条显现出来，澧丽的眉眼掠过来，温柔的视线与他对上。
明糯心中一跳，他迅速移开了视线，钻进了人群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