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动作奇快,一时间箭出如流星骤雨,顷刻间便已射出十几支箭,随元青的亲卫尽数落马。
随元青看着左右亲卫中箭从马背上滚落,已无暇顾及身后放箭之人,只咬牙狠夹马腹往前跑,身形尽可能低地贴在马背之上。
谢征马背上的箭筒已空,他策马追来时,路过一倒伏在地上的骑兵,回手一探便取了对方箭囊,单手捻起箭尾,扔开箭囊。
随元青的亲卫中只剩穆石还驾马跟在他身后,穆石往后看了一眼,目眦欲裂,大喝:“世子小心!”
随元青闻声往后扫了一眼,也是大惊,那戴青鬼面具之人,手中捻了近十支箭,搭在弓上呈扇形排开,松弦的瞬间,那一把箭如飞蝗向着随元青扑来。
随元青此刻说是心惊肉跳也不为过,他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出彩的射艺,不知那青鬼面具之下是何人。
他不得已在马背上转过身,提剑艰难格挡飞来的箭镞,奈何战马马腿被射中,哀鸣一声扑到在地,随元青整个人也摔出去,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泄掉力道。
马蹄声已逼近,几丈之遥的距离,那青鬼面具人反倒不急着催马上前了,反而收着缰绳,让身下战马不急不缓上前,姿态闲散。
隋元青脸色铁青,这猫逗老鼠一般戏耍猎物的手法,不就是他先前在城楼上对那县令府上的小丫鬟做的事么?
这青鬼面具人和那小丫鬟究竟是何关系?
他抓着要小丫鬟要走时,那小丫鬟似乎也是在叫他的名字?
穆石怕谢征对随元青不利,持长.枪纵马冲过来大喝一声:“休要伤我将军!”
谢征反手抓住他刺来的枪柄,一拧后再压劲儿往上一挑,穆石直接拽着枪把被甩下了马去,掌心因为握枪把握得太紧,几乎被扯下一层皮来,剧痛之下松了手。
谢征用穆石送到手边的武器,稳坐于马背上以银枪抵住了随元青咽喉,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:“长信王世子,随元青?”
随元青牙关都咬出了淡淡的血腥味,他额角青筋凸起,片刻后忍下这份羞辱,哈哈大笑起来,“是本世子不错。”
这官道下方便是滚滚怒江水,哪怕在严冬腊月也因水流湍急而未曾结冰。
随元青不动声色瞥了一眼,整个人在谢征枪尖下呈现出再放松不过的姿态来:“你又是何人,要取本世子性命,总不至于还不敢报个名号。”
谢征并不答话,若是军中人抓住随元青,可不会在此时取他性命,拿着他去崇州战场上同长信王谈条件,才是最划算的。
随元青故意这般问,是在套话。
随元青见他不上钩,忽而痞笑着问了句:“城楼上那小丫鬟是你何人?她身上可真白,亲上去的滋味也甜。”
谢征眸光骤寒,随元青等的就是他大意的这瞬间,一把拨开抵在喉间的长.枪,朝着江水一个猛头扎去。
谢征反应极快地朝着他横扫一枪,挑到了他腰侧,随元青闷哼一声,下一瞬整个人已没入了滚滚江水中,只余晕在江水上的一片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