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胸无点墨,却对这种文绉绉的男人毫无抵抗之力。
楚琳琅以前在寂州时,没少听见谢悠然跟姐姐抱怨王家三公子乃是水洼里的蟾蜍。
就是不知她见没见过自己未来的夫婿,会不会跟谢悠然一样,嫌弃那王公子的长相啊!
不一会,马车就到了容林女学院的门口。此时那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辆马车了,一个个贵女正在侍女仆从的搀扶下,下了马车。
看着这些正当龄的少男少女们隔着矮院墙偷偷相望,琳琅也不由得感叹这豆蔻舞勺的年华可真好啊!
当然,也并非人人都如此怀着敌意。譬如那位找楚琳琅算过命的关金禾小姐就很是热情,她觉得楚娘子被人这么非议,一定很尴尬,便主动跑过来跟楚琳琅打招呼:“楚娘子,你也考上了?可真好!我正想着你的龟仙何时能再聚灵力呢,一会下课,能不能再帮我占一卦,问问未来夫君前程?”
若换了旁的女子,听见这音量大的能塞耳朵的“窃窃私语”,一定要羞臊得寻个地方偷偷哭泣。
两个人倒是一见如故,有说有笑地入了学堂。
刚下马车的宜秀郡主正看见这一幕,冷笑着对身边的丫鬟道:“这位楚娘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啊?竟也考上了?还让她的东家亲自来送,好大的架子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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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女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司徒晟与楚琳琅身上。
上次这楚娘子应试的时候,杵着下巴发了半天呆,又交了一张近乎白纸的卷,大家都认定她过不了,是以并未太关注她。
此时正是那些玉林书院的学子们三三两两入学堂早课的时间。
若不是顾忌着一会要下马车见贵人们,她说不定再次失控,一把扯了这英俊男人的衣衫,然后对着他厚实的胸膛奉承一句:“君之宽肩配窄腰,也胜人间春色无数……”
这等不会有结果的私情,真的叫他这般上瘾?
楚琳琅心里笑了一下。这就是县丞出身的孙女和国公府家嫡孙女的区别。
而那宜秀郡主说完,却无人接话,闹得好没脸,不由得恨恨瞪着那陶小姐。
之前怎么会有人说这男人是不沾女色的柳下惠?他也太会了,随便张张嘴,就能撩拨得女人心中荡漾……
在女学上了课,记下了夫子留的功课后,诸位小姐们便可以离开书院了。
在前往书堂的路上,楚琳琅委婉问了问她可曾见过未婚夫。
司徒晟这才转身上了马车,他一会还要再回户部,车轮滚滚疾驰而去。
关小姐大眼晶亮地点头,还不住口地夸赞:“我可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聪慧的人,我父亲考他功课,王公子对答如流。不像我,总记不住要义。听我父亲说,他的文章写得才好呢,有机会,我拿来给你看!”
先前谢王两家都差不多谈好了,差一点就要换儿女的生辰八字了。谁想到却闹出谢二与有妇之夫有私情的勾当来。
看着周随安身边小厮手里拎提着大大的礼盒,似乎是要来书院送礼的样子。
他的目光太凛冽,原本慢吞吞聚在矮墙边不肯走的学子们被目光扫视,呼啦一下作了鸟兽散。
司徒晟微微一笑,重新坐起,将她牵引入怀:“君虽青丝白衣,却胜人间春色无数……”
这位宜秀郡主看着闹得欢沸,可实际上心眼好像也不怎么多,就是惯被人捧着的娇小姐罢了。
待上课时,楚琳琅婉拒了关小姐让她坐在身边的好意,还是选择了学堂最角落的那个座位。
楚琳琅下马车时,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群青葱少男少女各自装着一份略显笨拙的不经意,偷偷互望的样子。
一旁有几个与宜秀郡主交好的贵女立刻接话:“我当时瞟见她的卷子,好像只写了一句话啊!这样也能过考?都说齐先生刚正不阿,原来也能给人开后门啊!”
难怪司徒晟说齐先生的书院与别处不同,里面的夫子有许多都是卧虎藏龙之辈,只是不屑为官,才入了书院做了夫子糊口。
她能被群孩子给气哭吗?等下辈子吧!
王御史起初不知道,只以为谢家反悔。等后来才得知内里隐情,让一向孤高的王御史恶心得够呛,跟夫人直言,再找儿媳,一定要选个家世清白严谨的。
这容林女学院毗邻易林书院,两所书院只隔了一堵矮墙。
想到这,她瞟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陶雅姝,微微笑道:“陶小姐,看到了吗?一个管事下人都要跟你我同堂修习了。要不然您请永宁国公出面,劝一劝齐老,这女学可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啊!”
她也不想想,如今太子与四皇子分庭抗礼。作为太子表妹的陶雅姝,会搭理静妃娘娘的侄女吗?
但是楚娘子岂是旁人?她看这些小丫头片子们都跟一群毛孩子似的。
他这话却让琳琅的脸颊泛起少女红。
就在这时,她身后的男人却也跟着下了马车,温言打断了她欣赏那些青葱少年的时光,:“楚娘子,你的书箱忘拿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