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映白的父亲,是不是好像并不太喜欢她的样子。
甚至支持,她和他离婚。
言月在出神,听到楼下关门声,许映白去送言奚回来了。
“在想什么?”一双修长的手,轻轻拎起了她浓郁的乌发。
许映白,很喜欢她的头发。
言月小声说,“在想,许叔叔会喜欢什么见面礼。”
她是很乖巧懂事的性子,想和许家人处理好关系。
许映白冰凉修长手指抚过她的黑发,拿起一缕,淡淡道,“不用管他。”
言月垂着睫。上次,许映白也是这么说的。
她心里却有点难受。
仿佛,是他在抗拒她接近他的生活,接近他的过去,接近他的家人。
她情绪都写在脸上,一眼见底。
几秒后,他说,“许明川是个不正常的疯子,什么都不喜欢。”
一直如此。
不正常地痴恋一个女人。甚至,为此在他身上寄托了很多扭曲的情感。
许映白其实很能察觉到人的情感,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。不过,绝对部分时候,他都对这些极为漠视。
譬如,他在很小的时候,就察觉到了许明川对他的复杂情感,却偏反其道而行之。
许明川和整个许家,对他的要求极为苛刻。
十岁的时候,他算数学题时,计算错了一个得数,那是他第一次出错,被视为不该有的低级错误。
许明川叫他伸出左手,而不是他刚握笔的右手,叫用人用蘸水的藤条抽下去。
为什么是左手?
因为许映白生来就是个左撇子,不过后来被强行矫正。
许明川知道,他的左手天生更敏感,会更疼。
一直到现在,已经再没人知道他是左撇子了。他用右手已经用得天衣无缝。
他身上是不被允许存在错误。对那时的他来说,就是如此。不止数学,其他方面,每做错一次,即使是再微小的错误,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。
许明川暗示过,这种时候,他可以给母亲打电话。
甚至,表现得可怜一些,严重一些,更好,可以让人心疼。
他那会儿是生得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,卖点乖,卖点惨,谁能不心疼?尤其是他的亲生母亲。
可是,小孩表情淡漠,由着藤条落在掌心,背脊依旧笔挺。从头到尾,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
一直到最后被医生带走,他依旧一声不吭。
许映白不恨任何人,也不喜欢对别人提起过去。
因为没有意义。
在他的眼里,世界是黑白的,没有颜色,优胜劣汰,成者为王败者为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