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子。
虽然他话语很平静,言月却被这个词惊呆。
她扬起脸,小声问他,“……你们,闹矛盾了吗?”
许映白没回答。
言月抿着唇,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,显而易见,许映白不会和许明川闹矛盾。
和父母闹矛盾,闹别扭,都是独属于小孩的特权。
她垂下眼睫,“我和我爸爸关系也不好。”
言高咏指责她,叫她还清欠他的钱时,那一瞬间,她的寒心和绝望难以形容。
“但是后来,我想通了,爸爸是爸爸,我是我。”言月说,“我不能因为他,影响我自己的生活,惩罚自己。”
言月仰脸看着他,轻声说,“哥哥,我想让你开心一点,怎么可以做到?”
她能感觉到,他的不开心。
即使他控制得很好。
许映白沉默了。
很对年前,在花园里。
年幼的言月,从篱笆对面探出脑袋,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,“哥哥,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呀?”
他没回答,视而不见。
言月每天都来问,有一天,他实在忍不住了,冷冷反问,“为什么要开心?”
没什么开心的事情,一天到晚傻乐?像她一样?
言月歪着脑袋,思索了一会儿,“可是,我想看你开心。”
她不喜欢看人板着脸,喜欢看人笑。
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,有点迟钝,呆呆的。
许映白从没接触过这种小孩,她好像就住在隔壁,天天来找他。
许映白自己也没留意到,家里的门,开始逐渐为她敞开。他看书的时候,有些习惯了,身边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。
后来,他开始画画,甚至花了时间和心血去钻研……这种之前被他视为无用、软弱而且浪费时间的艺术。
……
“言月,别总是随便关心别人。”他淡淡说。
见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。
男人凝向窗外雪雾,眉目笼着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,“会被骗。”
会被骗得很惨,骗到一无所有。
什么都被拿走,被他吃到骨头都不剩。
言月有些不高兴地哦了一声,又说,“但是……现在,不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