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混乱的开口,叙述细碎而毫无逻辑。
谈文青一直在专心听着,沉默着,半晌没做声。
他站起身,进了侧屋,搬出了一个沉重的楠木箱子,“这都是你以前留在这里的物品。”
“既然你要结婚了。这些也都还给你。”
言月擦过眼角,她细白的手指轻轻颤着,终于打开了箱子。
最上面的,是一副稚嫩的儿童画册。
“是你以前画的。”谈文青淡淡道。
画里,却是一个男孩。
黑发黑眸的男孩,抱着一只雪白的蓝眼睛猫咪。
旁边写着:“映白哥哥。”
言月咬着唇,往下翻阅。
都是孩子稚嫩的涂鸦,画着爸爸、妈妈、猫咪、自己,以及哥哥。
她原本有过一只喵咪?什么时候,她改喜欢上了狗狗?
画册里正中夹着一张陈旧的照片,是双人合影。
男孩表情有点冷淡,但是女孩一点儿也不怕他,笑嘻嘻的,站在凳子上,在他头顶比划着兔耳朵。
言月手指微微颤着,翻阅着这些以前的旧物。
“我把这些都收起来了。”谈文青淡淡道,“你是我唯一的孙女,阿琳唯一的女儿了。我不打算再见你,但是,希望你能过得好。”
他是个古板的老人,独生女儿和妻子相继去世之后。言月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,最后血脉相连的亲人了。
言月抹去一把眼泪,努力对外公露出了一个笑,“嗯,我会的。外公。”
她多么想在这时,可以拥抱他。
可惜,谈文青也是那么遥远。
谈文青或许对她有些感情,但是,她不是谈文青心中最重要的人。
失去女儿的痛苦,足以抵消掉他对外孙女的爱意,纵然,他知道,言月也只是一个毫无过错受害者,这些却抵消不掉他对言家人的恨。
“以前,那个男孩和你一起来过我这里。”谈文青道。
言月太阳穴一阵剧烈的疼痛。
可是,她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。
谈文青从卧室搬出来一个藤条箱子,“既然你要结婚,这些,当做是我最后给你的嫁妆。”
言月坐上回栎城的车时,依旧昏昏沉沉。
她打开了那个藤条箱子。
厚厚一摞,全是他的画作,这些年新画下的,以前的旧作。甚至,言月看到了那副,谈文青视若珍宝的成名作《秋月清平曲》
言月缓缓把面颊贴在箱子上,眼泪缓缓流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