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只是推测,并不完全确定。言月的反应验证了他的猜想,她情绪都写在脸上,实在是太好看穿。
“你对他的态度很奇怪。”许映白说。
他熟悉她的每一个表情,记得言月那年面对何安时,那种畏惧夹杂着厌恶的神情,肢体语言极为抗拒。
“刚才看到照片时,你一直在看他的左手。”
这个男人的智商和观察力实在太可怕了……在他面前,所有念头仿佛都无所遁形。言月唇色苍白,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每当她即将开始沉溺于他温柔的假象时,许映白就会拨开皮囊,给她看真实的他。
许映白什么也没说,放下了照片,将她拉到自己怀里。
“别怕。”他温和地说。
他不会伤害她的。
以后,也会保护她,用接下来的一辈子让她快乐。
言月面颊靠在他的怀里,不知道到底是在替十七岁的她而流,还是为如今的自己而哭,不知道,到底是悲伤,是害怕,还是欢喜。
他打开了大灯,给言月用湿巾擦干眼泪,
言月才看清楚,这间书房,留存着许映白许多许多少年时代的回忆。科普杂志,物理书籍,用过的稿纸和试卷,然后是,他本科时,做过的研究和实验报告,竟然都都保存着,厚厚一沓。
言月还在柜子里见到了一个小小的天平,旁边摆着的是一个很精巧的磁悬浮模型。
许映白顺着她视线看过去,“十几岁时候做的。”
言月实在是忍不住问,“为什么你不继续你的研究?”
星空、未来、真理,原本应该是他执着追求的事物。
他说,“我不是那个仰望星空的人。”
倘若有轻松丰盈的下辈子,或许可以。
“始终需要有人在地上走着。”
言月抿着唇。
这个问题,她在不同时候问过许映白三次。
他给出了三个不同的回答。
最开始,他说是不喜欢了,第二次,说是因为学不懂。
直到第三次,他说,因为他不是那个仰望星空的人。
许映白十九岁那年,许明川和人签订了一份几十亿的对赌协议,没和家里任何人商量,许映白知道的时候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。
许明川说,输了便输了,他向来是拿所有人都无所谓的,自私到了极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