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进房间,往床上随意一躺,后背靠着枕头,这才低头又看向手机里的我。
房间里的光线柔和,旁边没有了别人在,他语气也仿佛没有了那么多的隔阂,简短开口:“说吧,今天工作被人欺负了?”
“……”
在这段安静里好不容易控住的委屈又要上涌,我迟疑了一秒,“没。”
他轻笑一声,显然不信,“你哪次不是遇到事情才敢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……”
“实习还要多久?”
“就到这个月底。”
“拿到实习证明之后还要继续在这儿吗?”
我抿了抿唇,有点想逃,“我不想了。”
他低低的声音很轻在笑,“不是跟你说过随时可以找我吗。”
我停顿几秒,小声说:“我不想……”
他仍然神色柔和在看我,尽管我的摄像头里黑色一片,他什么都看不到。
可是看着他的眼睛,我觉得勇气仍然在我手上,“我知道那只是个实习证明,你很容易就能帮我交差,可是我想试试,总有一天要工作的不是吗,趁着还只是实习,我想试试我能做到哪一步。”
尽管那个过程,很痛苦。
从恐惧人际关系,到成为人际关系中的一员,从害怕接听电话到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,从站起来回答问题都紧张发颤到站在会议室里汇报,其中的过程,痛苦得就好像把前面二十几年人生打碎,重新组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