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了,热闹顿时少了一半,产屋敷无惨见她和旁人一样,也一直盯着少年的背影,脸上顿时浮现怒意:“回家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酒壮怂人胆,她竟也敢反驳他的话了:“我还没玩够呢。”
少年侧眸看她一眼,她顷刻又消停下来,委屈巴巴地跟着他往回走,像只淋了雨的小凤凰,可怜极了。
产屋敷无惨心里还带着怒意,并没有因此生出多少怜惜,但她蹭过来撒娇的样子实在可爱,于是少年便任由她捉住自己的手,不再推开。
“总是这么冰。”她抱怨。
“呵。”产屋敷无惨冷笑,把手抽回来,被仆人扶着上车,下一瞬她钻进来,满脸困惑:“少主大人为什么总在生我的气?”
“因为你蠢。”他的语气冷漠而又尖锐,只想把心里的怒意都发散出去,叫她也同他一样难受。
“我才不蠢呢。”少女将他的手抱进怀里,就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那样朝他笑,笑得灿烂、纯粹:“给少主大人捂一辈子,慢慢就变暖了。”
少年不说话,耳尖慢慢红起来,她又凑过来,梨香扑面:“少主大人不信呀?”
“……”产屋敷无惨指尖微颤,狠狠骂道:“不知羞耻。”
“我才不羞!”她瞪着眼睛,盯着他的唇看,少年的唇色极淡,又薄,显得薄情极了。
她不喜欢,她喜欢和她吻过以后的样子。
“少主大人是我的夫君,我的,我为什么要羞!”说罢,她又亲上来。
产屋敷无惨一顿,最终还是没有将她推开,很快,少女就承受不住他的啃咬,哭着要躲,少年神色一冷,擒住她的后脑,却根本捉不住她。
少女躲到了车里的另一个角落,红着脸背对他,明明是自己先亲上来的,现在却作出一副害羞后怕的样子,像是惹了祸以后,不敢面对主人的小动物。
产屋敷无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瘦弱的手腕,眉目间满是冷意,他的妻子这般柔弱,自己却连她都掌握不住,简直是无能至极,对比起神明般的麻仓叶王,他简直狼狈不堪。
思及此,方才叫他神魂颠倒,不舍抽离的吻,也瞬间就变得万分可恶,叫人恼火。
【笑死。】羽生葵感受到无惨的低气压,倚着车窗眯起眼睛装醉:【好好玩啊。】
系统也看她,声音很轻:【无惨是爱上宿主了吗?】
【爱?】提到这个词,羽生葵立即变得神色恹恹:【这离爱还差得远呢。】
心绪起伏、意乱情迷,也只不过是浅薄游离的感官产物罢了,真正的爱,是深刻、厚重,即使压弯了脊背,也不愿意抛下的重鼎,是奉献,付出,牺牲一切,也要捉住的那一根风筝线。
这种东西,她不会有,现在的无惨也不会有。
唯有二人的灵魂相触,撕破一切虚妄的假象,抵达彼此心灵的门前,爱之一词,才会由此诞生。
“少主大人。”少女笑着回头看他,挑帘而笑:“今天的阳光真好呀。”
以后,你便再也见不到了。
……
平安京的日历页页翻过,时间转瞬就到达了年的结尾,在少女笑意盈盈地布置府邸,期待新年的时候,产屋敷无惨的病情突然急转而下,原本可以出去陪她堆雪人的少年,不仅再次卧床不起,每天还要遭受五脏六腑被炙烤般的煎熬。
这让他再也没有耐心伪装出温和的假象。
少女依旧如同往常那般守着他,伏在床头等他醒,但他鲜少看她,每次醒来,都会先把她赶走,再把医师召过去,细细询问,这让她茫然而又委屈,无助之下,她只能去找医师,希望能够知晓少主目前的情况。
轩窗外,清瘦哀婉的少女和高大俊秀的医师立于廊下,一个哭着扯着他的袖口,面露哀求,一个满脸怜惜,红透了耳尖。
产屋敷无惨静静看着,未置一词。
第二天醒来,羽生葵发现自己的餐桌上多了一碗药。
“是家主特地差人送过来的补药。”
说话的是还留有舌头的暗卫,他从暗处冒出来,跪在地上,脑袋低垂,不敢看她:“夫人近日忧思重重,清瘦了许多,家主大人身在病中,也万般挂心。”
鬼才信。
羽生葵装作开心地端起药碗,就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大喊:【宿主别喝!里面有毒!】
【我知道。】确认里面有毒以后,少女反倒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,一口气将起饮尽。
一直温吞纯爱怎么行?
这家伙终于要露出自己的狗面目了,她会好好配合的,这场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