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神社下岚山,只有一条平坦的路。
产屋敷无惨提前堵在了这里。
少年撑伞站在雨里,红眸被灯笼照得极其妖异,海藻般的乌发垂落,叫他看起来像是山间食人的精怪。
葵远远看着这一幕,只觉得吓人极了,下意识往后躲了两步,绊到石头,一下子摔在地上,像是伤了脚,呆呆地坐在原地。
产屋敷无惨撑着伞,慢慢来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继续跑啊。”
她颤了颤,没回话,少年弯腰,轻轻攥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:“是我太宠你了,以至于你胆子大成这样,还是说,你从来都胆大包天,只是在我面前戴了假面而已?”
他虽然已经痊愈,但肤色依旧是病态的冷白,红眸、乌发,淡漠的而又阴鸷的神色,冷风吹过来,叫他海藻般的长发飘舞,在少女眼里,他好似一只披着美艳皮囊的恶鬼。
“你、为什么?”她第一次没有用敬称,那双眼眸里,也不再是炽热的爱意,而是震惊、失望,和困惑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她问。
“我是你的妻子。”她哽咽着说道:“别人会好好问我的意愿,会关心我痛不痛,冷不冷,为什么我的夫君不会?”
别人?
“谁?”他攥紧她的下巴,冷冷问道:“谁关心你,嗯?那个麻仓叶王么?他若是真的关心你痛不痛,冷不冷,怎么会这样挑衅我?”
“你是我的妻子,我如何对待你,外人从来无从置喙,他让你穿着这样一身衣裳回来,存着什么心思,你是真的不知道,还是故意配合他,好把我这个病秧子气死,让你痛快改嫁?”
改嫁?
她诧异地抬眸看他,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,又气又急,骂道:“你龌龊……”
她用力推他:“我和麻仓大人才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“我龌龊?”
产屋敷无惨一时哽住。
若不是亲眼所见,他怎么样没法相信,这个叫他爱极了的人,这个叫他哪怕到现在,只消看着,便有万般怜爱浮上心头的人,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但不论是谁,既然叫他尝到痛苦,他定要要千倍百倍地偿还回去。
“你和他就不龌龊?共度一夜还嫌不够,天亮了还不肯回家,如此轻浮浪荡,下贱东西,是我小瞧了你……”
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,少年的话被打断,他睫毛抖得不成样子,诧异而又惊怒,看着她,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。
她打我?
她竟然打我?
她真的疯了!!!
“我和麻仓大人、我们、”她像是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,一时间又怕又悔,把手藏到背后,慌张地解释道:“我们清者自清。”
“清者自清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