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怒极,脸都气得涨红,揪起她的领子,把她拽起来:“这是哪门子的清者自清?你疯了,你真的疯了!”
“呜!”她被吓坏了,又淋了雨,脸色苍白,满脸惊惧,明明是做了错事的人,明明是刚刚才打了他一巴掌的人,现在竟然一副受害者的样子,好像下一秒就要伤心得死去了。
左脸颊上还残留着痛感,她是真的半分也没有留情,这事实让无惨气得额头青筋毕露,用力掐住她的脖子:“你想死?”
她在他掌下颤抖,看见她眼里的惧和怕,产屋敷无惨在这一刻竟然感到无比的心安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他不需要她的爱,他只要她的怕,他不需要妻子,他只需要一条狗,会永远冲他摇尾巴,永远依赖他,永远忠于他,不会背叛的狗。
“叫医师来。”少年看着她,欣赏着她苍白的脸色,慢慢说道:“叫他们带上工具,我要挑断她的手脚。”
“不要!”她被吓坏了,震惊而又仓惶地挣扎着,少年将她掐起来,抬到半空,她便抬腿蹬他,断断续续地骂他:“你疯了……”
“我是疯了,竟然以为我爱你。”产屋敷无惨把她丢到地上:“假面戴久了,那竟然成了我的一部分,把你当做妻子,呵护你、怜惜你,爱你,这是我做过的最荒谬、最愚蠢的事。”
她像是被他的话击溃了,倚在栅栏上,脸上一片空白,只是怔怔地看着他,眼里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,那里面一片灰暗,再没了从前的灿烂星辰。
少年看着她,因为现在心中还浮现的怜惜而感到无比愤怒,那样情意绵绵的故事从不属于他,他也不会因为感情,去向谁低头,去变成他厌恶的下作东西。
于是他硬起心肠,冷冷笑起来,满不在乎而又轻蔑地说道:“遇见我,便是你这一生,苦难的开始。”
接着,他不敢再看她,仓促地移开目光,瞪向暗卫:“医师怎么还不过来?都死了?!”
他话音方落,身后便传来雨水浇在伞上的声音,产屋敷无惨回头看,来的竟然是麻仓叶王。
少年撑着伞,身前点着一枚火符咒用以照明,在这样的雨夜,他爬上岚山,狩衣竟是一点也不曾沾湿,像是一道皎洁的月光。
而产屋敷无惨,他的伞早已被扔进了雨里,浑身湿透,淋得和她一样狼狈。
无惨看看他,又看看地上的葵,冷笑道:“你们两个究竟是心有灵犀,还是早已经串通好了?”
麻仓叶王不说话,只是一步一步走过来,越过他,来到她的面前。
他将伞递过去,语气温和,问:“夫人烧了我的传信符,可有所求?”
“有。”她哭着说道:“求大人救救我……”
麻仓叶王没说话,只是朝她伸出手。
她一顿,哭着把手塞进他的掌心。
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,产屋敷无惨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:“麻仓叶王,你疯了?这是我的夫人!”
他一开口,少女便被吓得颤抖,麻仓叶王看了看她脖颈处的伤痕,没说话,把她扶了起来。
“站住!”产屋敷无惨话音刚落,暗卫们便拦住了二人的去路,他站在雨里,此时此刻,看着避开他目光,求别人带她离开的少女,他竟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。
这使得他不愿意再看她,也不愿意与她再多说一句话,他只是看着麻仓叶王,冷冷说道:“传言麻仓大人最是知礼守节,难道不明白,我如何处置我的妻子,这是家事吗?”
麻仓叶王一顿,侧眸看他:“你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