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目前宗室里还真没见哪个孩子比吕瑛聪明的,万一挑个资质平庸的继位,然后那孩子为了收回琼崖岛和吕瑛开战,朝廷能不能打赢都不好说。
禹朝没有足够强大的水军,打仗更是烧钱,国库里没那么多钱。
万一吕瑛天纵奇才到代表吕家战胜了禹朝军队,使禹朝的领土改姓吕,乐子就更大发了……
要知道如果不是老九把老婆作跑了,瑛瑛本来是他们老秦家的孩子啊!
秦树焉最近被朝堂折腾得焦头烂额,有好几次都恨不得直接宣布吕瑛其实姓秦,是他看好的太子预备役,然后把烂摊子丢给还在琼崖岛潇洒的罪魁祸首。
但是看着文臣们的态度,秦树焉隐隐有种预感,如今吕瑛只在琼崖岛改税制都能让文臣如此憎恶忌惮,要是自己现在把吕瑛推上前台,恐怕文官们得联手暗杀太子。
七八岁的孩子,便是夭折了也不过常情,何况自古以来被拉下马的太子难道少了?难道每个太子都是皇帝亲手废掉的不成?看不惯太子的利益集团肯定也动了手。
秦树焉继承了父亲对于“官”的不信任,在开龙帝只是小兵秦镕时,他就跟着父亲吃过这些人的苦,即使他如今是这些人的一员,甚至是他们名义上的头领,但秦树焉戒备着他们,坚信这群人干得出暗杀太子的事。
在诸多思虑下,秦树焉说:“爱卿,朕可以说若非湛瑛姓秦,他这次在禹朝身上割掉这么大一片地方,朕
便是现在忍了,往后也不能容他,可要他是太子,他便是把沿海所有省、湖湘、湖广、浙江全部拿下来,朕也无话可说,只会高兴。”
吕晓璇只剩沉默。
大伯都被坑得这么惨了,居然还想要瑛瑛接班,总让人有种他不怀好意、想让瑛瑛去坑其他人的错觉。
吕晓璇并没有全信承安帝,南海被吕家割走已是既定事实,承安帝如今这么说,也许只是要降低吕家戒心,为日后武力收回琼崖岛做准备。
至于一个三十来岁、还在年富力强阶段的皇帝一口咬定要谁做继承人什么的,实在是算不得数,指不定过几年就改了念头。
在朝堂上混久了,吕晓璇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,更不敢小瞧古人的心眼,因而她最终也只是恭敬回道:“多谢大伯好意,瑛瑛体弱,担不起太多福气,大伯快别说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话了,宗室中出色子弟不知凡几,尚且轮不着瑛瑛呢。”
吕晓璇知道历史,却不全信历史,她不会拿儿子的命做赌。
承安帝深深望着她,笑道:“的确是不该着急,我还能再干许多年,接下来朕会召集宗室子弟进京,令名师培养,可依朕来看,日后还是少不得请吕家割爱,把湛瑛给这个国家。”
“汉人在北孟的铁蹄下受了太多苦,朕已注定无后,必然要选最强而有力的继承人来撑起这个国家,使禹朝百姓不至于再沦落到猪狗不如的日子中,否则便是对不起祖宗。”
“等湛瑛十四岁,吕家必须让他入京。”
等出了皇宫,吕晓璇抹了一把汗,心想,人生真是变化莫测。
承安帝作为皇帝,也许不是手段最出色的那个,可若他真的下定决心要抱走瑛瑛,吕家却是无法拒绝的。
如果不是瑛瑛当初走得快,现在承安帝已经把他抱到身边抚养,并公布他是梁王与前王妃的嫡长子,届时说不定她的女子身份暴露,再不能如现在这般自在做官。
至于瑛瑛到了大伯强行抱养后会不会剁大伯手指,咳,那是另一回事。
她想,历史上的秦湛瑛并没有使用这般激烈的手段吞下琼崖岛,他会认祖归宗,根据《禹史》记录,是因为历史上的吕太后身体不好,才不得不把还未成年的儿子托付给大伯教导和保护。
可没想到的是,蝴蝶翅膀一扇,现在的瑛瑛却是无意识地以无比强势的姿态进入朝中视野,使知道他血脉的承安帝开始考虑起继承人的事来。
因为瑛瑛够强,因为吕家有水军,因为瑛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改税,还因为他手头有一座岛和一片海,禹朝得到他,将会是一笔无比划算的买卖。
吕晓璇写了一封信,将琼崖岛改税在朝中掀起的波澜、以及上书要皇帝发兵琼崖岛的那些人的名字都附在信中,一并寄给了琼崖岛,让老父亲和宝贝儿子对朝中局势有所了解和防备。
原本她还想把大伯要求瑛瑛十四岁入京、并可能要瑛瑛接班的事也写在信中发给老父亲。
但鉴于桉叔已经成了瑛瑛的马仔,那封信在见到吕房之前,会先落到瑛瑛手里,吕晓璇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她想过要告诉瑛瑛他的身世,但她会倒一杯奶茶放在瑛瑛面前,客观且详细的讲述过去的故事,而不是通过一封仓促的信。
算了,她还是过年回家的时候再和老父亲谈这个事吧。
万一那孩子知道身世后心情不好,想要搞个大事情,她和老父亲一起上还能拦着点……
就在吕晓璇升为国公的消息与她的信件一起发往琼崖岛时,吕瑛又开始了养病。
八月的琼崖岛热得路面可以煎鸡蛋,为了降温,人们每天都要往地板上洒水,许多人走路都光脚,吕瑛也天天穿丝绦与草编的凉鞋,时不时下海潜泳,他水性好,潜个几十分钟不出
来都没关系。
小人家在此期间还向秋瑜表演了绝活,睡水池。
吕瑛每天会固定午睡半个时辰,这期间他就躺在水池了,即使小身体睡着睡着就整个人滑入水中平躺,也不会窒息。
他可以自动浮在水面上,像虎鲸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