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幡是他五年前写的颜体大字,傅英保存至今。
本来面无表情走着的徐行名收回目光时眉头紧皱。
守在门口训练有素的保镖沉默着将房门打开,身后跟着的人规矩地退到一边,徐行名看向雕花木门侧边,刻痕依旧,仿佛五年前量身高的他还在,徐行名保持着肩平背直,从容地走进去。
地毯柔软,繁复花纹密布,金丝楠木做的桌子在璀璨的灯光下泛出绸缎光泽,他最喜欢的红茶在金边白瓷的茶杯袅袅,香气四溢。
他驻足,站在雕花玻璃窗边的傅英就转过来。
年近半百的傅英,不像大多数那个年纪的实干家充满干劲,浑身洋溢着拼搏的积极进取,也不像上了岁数面目祥和平静看透世事的老人,相反,傅英脸上的每一道肌肉走向都形成凶狠狞厉的痕迹,带着佛挡杀佛、逢祖杀祖、开山劈路的凶猛。
很少人知道,傅英是傅家的养子。很多人知道,傅英是傅家的家主。
比着可怖的脸,傅英的目光就显得平和许多。
和徐白术这种玩弄权术目光炯炯的人不同,真正见过残酷的傅英那双眼睛永远是平和的。
傅英这样的人,长到一定岁数就一直是一个样子,只要一股气在,他就像门口的常青树一样永远屹立不倒。
书房的陈设没有变,傅英也没有变。这给了徐行名很大的错觉。
“一个胖肚壶,茶叶三分,冰糖七颗。尝尝。”傅英俯身将一个茶杯放到徐行名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。
徐行名看他一眼又看向茶,没有说话。
傅英绕过桌子,走到人身边,却先拿起那杯茶尝了一口,不紧不慢地点评:“始终没有你当初泡得好。为什么要逃跑?”
徐行名抬眸,讥讽不已:“原来我还有逃跑这个选项?”
傅英见他这样,把茶杯放到一旁:“名儿,你看……”
“别这么叫我!”徐行名一张脸涨得通红,难堪地低吼。跟着,徐行名就努力抑制住还在发抖的身体,试图冷静道,“傅伯伯,您叫我来有什么事?”
傅英见他这样,脸上凶狠的沟壑都舒展开,傅英笑了,笑他欲盖弥彰。
“这是做什么?明年四月,你就是叔的人,亳州按理也要喊你一句小爸爸。”
徐行名的一张脸写满大逆不道,毫无廉耻的不齿在那双狭长水眸里汹涌翻滚。
在傅英眼里却生出痛快,乃至于快感,一簇酥麻就往身下跑。他离经叛道,徐行名守文持正,徐行名这样守文持正的人就该被他毁掉。
“既然没事,劳烦您的人送我离开。”徐行名转头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