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发干,身体灌了铅一般沉重。
我好像生病了。
余想后知后觉地想。
床头柜上有一杯清水,余想摸了摸,温热,一饮而尽。
这时,沈识律推门进来。
他没戴眼镜,少了些锐利的压迫感,一身深色的家居服,手中的托盘里有只白瓷碗。
“你醒了?”他走过来,把毛巾放到一边,往余想背后塞了只枕头让他靠着。
“沈教授……”多亏那杯温水,余想勉强发出了点声音,下一秒,肚子“咕噜”一声,比他的嗓音还要响。
脸颊顿时如滚开的热水,愈发烫了。
“嗯。”沈识律用耳温枪给余想测温,“还是烧。”
碗里盛着刚出锅的白粥,沈识律坐到床边端起碗来,用勺子搅了搅:“饿了吧?先喝点粥。”
“好……”余想真的饿极了,盯着那碗粥吞口水,手却没有动起来的意思。
忘了。
沈识律淡淡一笑,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吹温。
这个动作,让余想醒过神来,手忙脚乱地从被子里抽出手:“沈教授,我自己来……”
沈识律摇头,汤匙已经挪到余想面前:“喝吧。”
“……”余想立刻停下了他的小动作,两手揪着被角,探头抿了一口粥。
“烫吗?”沈识律问。
余想乖巧地眨眨眼睛:“不烫,正合适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又是一勺。
余想乖乖接受投喂:“沈教授,您会做饭啊?”
沈识律笑笑:“现学现卖。”
余想仔细一品:沈教授应该真是第一次煮粥,生怕米粒夹生,所以多煮了一会,把米煮得很烂。
是特意为了我才学的吗?
余想又心暖,又愧疚。
他此刻才意识到,当初死皮赖脸留在这里,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,以至于现在连累沈识律和他一起遭罪。
“沈教授,还是我来吧。”
柔软滚烫的小手,夺走了粥碗。接着,不顾温度,稀里哗啦吃了个干净。
沈识律啼笑皆非:“怎么这么着急……”
话音哽住,因为两颗泪珠落到碗里。
“沈教授,对不起……”余想的眼睛本就哭红了,像两颗烂熟的桃子,眼下又含了一汪泪花,愈发戳人心窝,“都是我不好,一直给您添麻烦……”
偌大的房间里,回荡着细微的抽泣声。
为了防止灯光刺眼,屋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。光线柔和微弱,沈识律的面容晦暗不明,但声音却是一贯的低沉温柔。
“不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