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得到的建议。
那现在还要考虑血浆分离器和血液净化器,还有好多血流动力学的问题,他根本不懂这些,如果病情再往下发展一步,这所医院也没有设备。
接下来沈别打了很多个电话,给程静交代后续科室的安排,联系有设备、有床位的医院,联系人脉范围内最有威望的重症医学科医师,联系转院的救护车……
最后他把费临转去了江州的军医大学的第一附属医院。
联系完一切,沈别猛然意识到,费临的父母还不知道。
虽然很不愿意这么去想,但是……必然需要联系家属的。
另一种痛,从心底开始蔓延,逐渐让全身都麻木。
——尽管相爱,但他连给费临手术同意书签字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只是他一间办公室的同事,他是教授,费临是主任,哪怕大家都知道他们相爱,但除了爱,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纽带。
如果,如果费临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他们的爱也会消失,一丁点痕迹都不会有。
这世间的人和感情,怎么这么脆弱呢?
程静在科室查看费临的信息,发来了费临父亲的电话号码,沈别拨了过去,响了好一阵,对面才接通。
一个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声询问:“您好?”
“请问,是,费临的父亲吗?”沈别闭眼皱眉,声音沙哑,甩甩脑袋,“我是他科室的同事,沈别。”
“啊?您好,我是我是,费临怎么了?”
沈别一时竟不知从哪里说起,抑制住颤抖:“嗯……费临中暑了,在江南医院重症监护室1床,现在可以过来吗?”
“重症监护室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