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回答，我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，听着电话里的沉默。
他没说要挂，我也没。
然后他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。
“我把身份证拍给你看。”
我说：“我又不是借网贷的。”
心想可能只有小孩子这么着急证明自己吧，对他年龄不大的猜测更肯定了。
菜园子里的萝卜白菜都挂了霜，被打的蔫蔫的趴在地上。
跟我小时候一样，白菜包起来能吃一冬天，萝卜挖坑埋土里能保持水分，很好储存。
那时候种的最多的就是这两样菜，现在还是。
他忽然问我：“你家是哪里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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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我被这句话骤然惊到。
他在那边急忙开始解释。
“不是，我这儿有个小东西，我妈帮我捡的，她又不带走，我也不会养，我想寄给你帮我照顾。”
大概是他把电话放下去了，我听见一声奶里奶气的喵叫，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上挠了一下。
我说：“我没养过猫，我不会养。”
他跟我说：“很好养，我这里东西齐全都给你寄过去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可我不在家。”
“那我等你回家了再寄，刚好我妈还有两天才走。”
我竟然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了。
电话挂了之后我就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养猫注意事项，我忽然觉得我的生命有了责任。
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，如果我非要拒绝，我不是找不出理由。
我爸回来以后没提奶奶团的聊天内容，我猜着十有bā • jiǔ就是恋爱结婚那些事。他知道我，当初就是因为我告诉他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，跟他大吵一架后才离开家的。
晚饭的时候他也没跟我说这个，我吃着他包的饺子说。
“爸，肉好多啊，好吃。”
他端着碗给我添菜，说：“多吃点，明天我多包点冻上，你、你走的时候带走。”
他很平静的跟我说这件事，我忽然噎了一下，只能嗯了一声，像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一样，嘴里的饺子明明蘸了醋却忽然有点咸。
我抬头看他。
他的头发从鬓角开始白了很多，人上了年纪，又因为经常戴帽子，头发都趴在头皮上花白一片。被灯光一照，总有那些白的特别反光，一闪一闪的告诉我。
我爸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