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哀家进宫当日,你父皇送给哀家的,”太后露出追忆的神情,小心地拈起那只玉镯,“你过来。”
乔苏苏连忙起身,来到太后近前。
“手伸过来。”
乔苏苏依言照做。
玉镯套上手腕,带着一丝凉意,又很快被皮肤的暖意化开。
“多好看。”
太后满意的端详了片刻,“这东西啊,无论放在什么地方,看的都是合不合适,你戴着就很好,哀家也算是为它找了个好归宿。”
乔苏苏满是惶恐,“此物贵重,义城惶恐……”
“你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了?”太后收回手,又端起茶,“再贵重的东西,一直束之高阁,总会被人遗忘,只有见了光,被人看到,才能体现它的价值。”
乔苏苏摩挲着腕上玉镯,若有所思。
“好了,这么晚了,你也该回去休息了,你若实在觉得惶恐,还想推脱,不如就替哀家去大佛寺诵一诵经文,”太后点了点桌上的空锦盒,“这盒子上镶了佛家珍宝,你便一同带上,留给佛前的有缘人吧。”
乔苏苏闻言,接过空锦盒,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。
一直到她彻底离开庵堂,阿榕才扶着太后走出偏殿,顺着一处隐秘的小门回到永寿宫。
“太后真的相信,她会去大佛寺吗?”
“她有得选么?”
太后往乔苏苏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,“我那好皇儿利用完了她,连颗甜枣都不给,换做是你,你会怎么想?”
“堂堂公主,金枝玉叶,却要被偷偷摸摸地送出去,笼络一个泥腿子,然后再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,给叫回来。我竟不知道,我那好皇儿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得力干将——”
“又送公主又送美人,这个霍玄……我倒还真想看看,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了。”
阿榕低了头,“婢子不懂这些,婢子只知道,太后让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。”
“说得好,”太后拍了拍阿榕的手背,“我就是要让你们都记住,在这宫里,在朝堂,我都是天。”
……
夜还长,如墨的夜色肆意笼罩,延伸,但总有些夜幕遮掩不到的地方,比如福宁殿。
福宁殿内蜡烛长明,虞子由刚沐浴过,此时正散着头发半躺在榻上,冯铮跪在另一侧,手里拿着两块干手巾,正在一点一点替他擦干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