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回过头，眼睛通红。
——林泓羽抽出根烟，打火机“啪”地一声，点了。秦臻被那一声拉回思绪，突然望着眼前的青年有些不甚熟悉。这两年林泓羽变了很多，他迅速褪去稚气和青涩的筋骨，从少年变成了男人，可是那种戾气和倔强又一点都没变。有时候他的眉眼会莫名和刚入警队的林泓飞重叠，他们兄弟俩总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非常相似。
可秦臻一直没忘记，他才21岁，他该在学校读书，他该享受阳光。
秦臻点点桌面，叫他别抽烟。
林泓羽讨厌被管辖。从小到大，该管的时候不管，现在就不应该有任何人来管他。
所以他不可能听话地去掐灭烟，而是叼进嘴里，起了身，“我一定会查到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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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14
林泓羽拿着外套回了房，一屁股坐下，闷闷地捂住脑袋，望着地板出神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很想念林泓飞。那个跟他并没有几年交集的、所谓的哥哥。他轻轻攥住颈口戴的一只链子，摩挲上面挂着的那个银质的小飞机。
他搞不懂。像林泓飞这样家境优渥，又毫无缺点的一个人，为什么要来筒子楼找他，追着他认弟弟。他记得林泓飞说，小羽，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，哥想照顾你。
有病吧你。他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。
他还说，咱俩除了刚好一个爸，没有半毛钱关系，你那么有钱，我喊你哥你把钱都给我么？
林泓飞笑笑，我的就是你的啊。
林泓羽又说，有病。
他不是跟钱过不去，他只是觉得，他爸这种人生出来的，包括自己，都没几个好东西。更何况，只要不是一个妈，他跟林泓飞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所以每次林泓飞穿着干净的球鞋，拎着大包小包来找他，他都躲到两条街外，绝不跟他碰面。
直到那天，他为了躲林泓飞跑去了旧车厂默默待着，结果遇上了之前得罪过的一帮油混子。对方看他形单影只，当然不会放过揍他的好机会，一窝涌上来，开始群殴。
就在他脑子开始发晕，眼角鼻口都被血糊得看不清的时候，林泓飞不知道从哪冲过来，捡了块破车板把那些人揍了个稀巴烂。
真的是稀巴烂。林泓羽窝在地上残喘，隔着血糊糊的眼睫，看见林泓飞像变了个人一样，又凶又强，活把五六个人揍得四下逃窜。最后扔了车板，一把把他拉到背上，边跑边喊：小羽，哥带你去医院，别怕！
林泓羽闭上眼，耳朵里全是林泓飞呼哧呼哧的气喘声。
我妈不在了。林泓飞说。
林泓羽接了他手里削好的苹果，很无谓地耸耸肩：挺巧的，我妈也不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