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泓羽话到嘴边,想想又不能说,童燊跟他抱一块到底算什么狗屁,还是连狗屁也不算,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搞清楚。“还不是突然冒出来个野山鸡。”
“野山鸡?你说清楚,吞吞吐吐干什么?”
“……说起他就不爽。”林泓羽憋着气劲儿大略跟他说了一遍。
梁子琛仔细听着,表情越来越复杂难辨。直到最后听林泓羽说两人正面起了矛盾,立刻道:
“这人不是什么善茬,以后少招惹他,离得越远越好。”
“童老板跟人离那么近,我想远能远得了吗。”林泓羽嘀咕。
“行了,就算是这样,那也抵不过眼前的事!去,赶紧的。”他一脚把林泓羽踹过去,指着他威胁:“再给他添堵,咱俩就上你屋里‘聊聊’。”
林泓羽犹豫半晌,磨磨蹭蹭走到房门口纠结片刻,觉得就这么进去不合适。
“又怎么的?”梁子琛已经没了耐性。
“我不拿个东西不踏实!”林泓羽进备餐间端了果盘和燕窝盅,方才感觉不那么尴尬,敲敲门,进去了。
梁子琛站在原地,沉沉地叹了口气。
——
屋里只亮了夜灯,童燊并不在床上,而是背朝着这头,卧在阳台边的歇榻上。阳台门没关,这会儿已经是秋初,晚上也不热,按他的体质绝不会这么吹夜风。
林泓羽走过去,把东西放玻璃几上,拖过来把椅子,在他身侧坐下了。
这房间是整个别墅最好的位置,夜色初下,外面有泳池水光,粼粼的波纹会映在墙上,经过空中花园玻璃屋的几番折射,又在童燊深蓝色的丝绸睡袍上荡出潋滟的花纹。他没有脱拖鞋,细瘦的脚腕骨骼突出,好像营养不良的青少年。
“不是控诉我‘嫖’了你,怎么还来。”童燊的声音不似平常清澈。
“……她们说你没吃晚饭,起来吃点儿吧?”
“出去。”童燊将脸往胳膊肘里埋,无声地发出逐客令。
他大概有点冷,两只脚贴在一起互相取暖,腰部也微微蜷起。就像睡在床上也只占一小半一样,宽敞的歇榻也被他睡得空空荡荡。林泓羽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,起身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