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擂台的剑修也已经比出了胜负,两个擂台上赢了比试的剑修要再打一场,拼个输赢出来。
而此时此刻,坐在黎谆谆前后的弟子们,已是目瞪口呆,下巴都要掉下来了。
明明前一瞬他们还叽叽喳喳说着四号修士如何如何有潜力,甚至还有人八卦黎谆谆这么有钱,那擂台上的三号剑修会不会是吃软饭的小白脸。
谁也没想到,那么有潜力又出身名门大派的向妥释,竟是被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里根本没听说过名号的剑修一招打败了。
方才听信了旁人之言,押注了四号修士的弟子们丧着张脸,几乎快要哭出来了。
而黎谆谆却托着下巴,眼眸弯弯,笑得像朵花。
王徽音惊得说不出话来,半晌才回过神来,磕磕巴巴道:“谆谆,他,他……也太厉害了吧!”
黎谆谆并不谦虚地点点头:“嗯。”
方才押注的少年小跑着过来,将十张一千极品灵石的灵票拿了过来,颤着声道:“姑娘,这是您押注赢的灵石。”
一赔十,她xià • zhù了一千极品灵石,张淮之赢了,她便能得到一万极品灵石。一颗极品灵石可换现金一万块钱,一万极品灵石就是一个亿现金。
从古至今,便没有过赔钱的庄家。而黎谆谆却硬生生在庄家头上薅了一把羊毛,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,一千极品灵石就翻了十倍。
黎谆谆实在是不想笑,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做了九个世界的任务才赢得三亿赏金,而这么一会便到手一亿。只要这样一想,她就很难抑制住嘴角的弧度。
南宫导盯了她许久,他很少见到她这样由内而外开心的样子,看着看着,他便忍不住问:“张淮之赢了,你就这么高兴?”
大抵是因为赚到了钱,黎谆谆心情不错,连带着面对南宫导时也多了几分耐心:“赢钱了怎么会不高兴?”
他敛住眉眼,削痩白皙的手掌搭在无名剑上,指节轻叩着剑柄:“你若是压我,我也能让你赢钱。”停顿了一下,南宫导低声问:“若我和张淮之对上……你xià • zhù也会压他赢吗?”
黎谆谆侧过头看他,纤细的指抵在下颌上,微微歪着头。还未开口作答,便见他忽然起身,从她手中抽走他抽到的签:“快到我了。”
说罢,南宫导便逃似的离开了,步伐迈得极大,仿佛背后有豺狼虎豹在追他一般。
显然,他问出口就后悔了。
他明明知道她的答案,若不然她也不会与他打赌。可南宫导还是昏了头,在那一瞬下意识顺从着内心问了出来。
黎谆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指尖把玩着自己抽到的签牌,不紧不慢地挑起眉来。
南宫导大抵是搞错了一件事。
他们之间门的赌注,不管胜负如何,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她——赌注是围绕她而来,纵使她输了赌注,他也会只会越陷越深。
黎谆谆勾了勾唇,也站了起来,看着站在一旁的少年问道:“六号剑修赔率多少?”
少年翻看着手中的册子,视线扫过那同样是出自不倦宗的剑修,迟疑了一下:“一赔五。”
赔率是一早就被庄家定下的,越是不知名的修士,赔率便越高。譬如方才张淮之上擂台时,看到册子上不入流的门派,少年张口便答道一赔十。
至于为何赔率突然降到了一赔五,约莫是因为张淮之那一战,黎谆谆一千块极品灵石的xià • zhù,让庄家赔了个血亏。
“压一千极品灵石。”黎谆谆随手从灵票之中抽了一张,递到少年手中。
少年又是一怔:“您不问八号剑修的对手是谁吗?”
黎谆谆身后那群在她一开始压张淮之赢时叽叽喳喳的弟子们,此刻都探着头看她,似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。
但她却什么都没说,只道了一句:“无所谓。”说罢,便往比试的场地下走去。
26忍不住问她:“谆谆,你就这么相信南宫导吗?他并非张淮之,你压他恐怕会输钱。”
她道:“输便输了,反正这一千极品灵石是从庄家手里赢来的钱。”
黎谆谆在心底盘算过,倘若南宫导赢了自然是最好,那她的一千极品灵石就能翻五倍变成五千极品灵石。
但要是输了也无妨——南宫导若是输了,便也同时输了他们两人间门的赌注,那她便不用再分给他三分之二的赏金了。
左右黎谆谆都不吃亏。
而且南宫导若是知道她压了他赢,即便他嘴上不说,心里也是会开心的。
既然一举两得,她又何乐而不为呢?
黎谆谆没有跟26解释太多,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号签牌,加快了步伐。
符修的比试要比剑修轻松很多,方才她抽空瞥了一眼符修的擂台,完全不需要动武,她们只要在规定时间门内画出指定的符咒,而后比谁画的更快,画的更好。
她走下擂台的时候,刚好碰见向妥释。
他走路一瘸一拐,身上还不时打着哆嗦。黎谆谆本是想要忽略他,从他身侧走过时,却听见他微微僵冷的嗓音:“对不起,我不该踢你。”
她顿住脚步,转头看了向妥释一眼,没说话,便继续往前走去。
事实上,黎谆谆很不喜欢“对不起”这三个字。
当伤害已经造成,道歉有什么用?
她更喜欢以牙还牙,以眼还眼,将遭受到的不公和委屈双倍奉还,让施害者最后比她还要痛苦。
符修比试的擂台在第五排,黎谆谆往擂台上看了一眼。她发现似乎不管符修在哪个门派中都不受人重视,就连比试时,也要排在最后。
且参加符修比试的修士并不算多,零零总总也就一百多人,仿佛大多宗门都默认,符修与医修、丹修、乐修一样,不过是来陪跑剑修参加比试。
因为不论哪一年,哪一次,但凡是宗门大比,最后获胜的永远是剑修。
这对于其他修派而言,并不算公平。特别是每个修派筛选出一个最强者,最后在擂台上混战,抉择出最终胜者的规定,多有偏颇剑修的倾向。
但即便是不公,只要无人去打破这个规则,大多数人便会选择随大流,保持沉默。
随着一声鼓响,黎谆谆回过神来,她听见穿着白袍的裁判唤了一声“八号”。
擂台未设台阶,基本上修士都是飞上去的,偏偏黎谆谆恐高,便提着裙子,用手臂撑着擂台的台面,抬腿跳了上去。
这动作实在不算优雅,裁判愣了愣,待另外一名修士也上台后,抱着手中的箱子走了过去:“请伸手抽取比试的题目。”
箱子里都是长条的牌子,比试的修士一人抽取随机的五张牌子,共抽取十张牌子。她们需要按照十张牌子上的要求,在最短时间门内画出指定符咒。
听起来并不算难,但符修秘籍上有成千上万种符咒,而这十张符咒则是从中随机抽取,并没有比试范围,与其说是在考验记忆力,倒不如说在考验符修的心态和反应能力。
黎谆谆伸手抽题时,抱着抽题箱子的裁判倏而微微颔首,似是在对人打招呼:“魏师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