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一把拽开房门,从江源面前径直穿出卧室。
直到外面的铁门一声巨响,江源才释然似的叹气。
他真的快到极限了。
有个宋明哲就已经让他快喘不过气,偏偏江戈还要时不时火上浇油。
明明是自己的母亲,应该是世界上唯一关爱他、心疼他的人,在自己状态不对劲的时候,给予的却是责备。
江源收起床上那张被揉得像腌菜似的成绩单,得有多厌恶才能把边角蹂躏成这样。
他甚至有时候夜里躺在床上,脑子里都在漫无边际地想,自己真的是江戈亲生的儿子吗?而不是仇人唯一遗留在人世间的血肉,让她这样百般折磨。
楼道里的高跟鞋声已经彻底停了,江源放下刚用来支开江戈的浴巾,懒洋洋地躺回椅子上。
人在郁邑失落到极点的时候,就会开始对一些堕落的事物抱有想法。
比如说烟,比如说酒,又或者说一场酣畅淋漓的爱。
江源突然想放纵一次。
无论是什么。
做一些从未试过的东西,喝到宿醉,闻一闻凌晨的晚风,和一个喜欢的男人接吻,再滚到床上去。
去他妈所谓的应不应该,他只想做自己想的事。
到酒吧门口时,江源突然打起了退堂鼓。
还没进去,他就被里面的灯红酒绿吓得只敢驻足观看,里面全是只穿了半件吊带露出丰匀大腿的女人,还有满脸醉意的男人。
江源感觉自己和这儿格格不入。
他正犹豫着,忽然被一个男人握住了手臂:“呀小可爱,第一次见。”
江源回过头,身旁站着个极其漂亮的男人,他眸子眯着像狡黠的狐狸,身上穿着也很讲究,脖颈间的祖母绿宝石闪得让人睁不开眼。
“您、您好。”江源拘谨着,下意识想逃。
“嘶……好可爱。”白舒舔舔唇角。
他要是不喜欢贺诚的话,肯定要搞个这样的宝贝儿玩玩,日子都得甜蜜翻个倍。
“进去玩玩?今晚都算我的。”白舒拉着人的手,径直把人往怀里拽。
“啊?!”
进了酒吧内场,江源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,全是赤裸着上半身的腹肌男,还有水蛇似的舞女在钢管上搔首弄姿。
白舒直接将人带到了卡座最中央,几个穿着不俗的男人围着坐在其间。
“哟,小白,哪儿搞的小宝贝儿,这么可爱。”
白舒摆摆手:“门口捡的,你们别吓着人家。”
“哈?”男人诧异地咧开嘴,望向江源,“宝贝儿,可不能随便跟着男人进酒吧啊?小心他对你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去你妈的。”白舒笑骂道,一脚踹开旁边的人,给江源腾出个地儿。
江源脸上一阵发热,手脚不自在地坐在中间,别扭了一会儿才问:“请问……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白舒。”白舒抽着奶油味的烟,眯着眼,“白色的白,舒服的舒。”
“哦……我叫江源,江河的江,源头的源。”
江源眸子圆圆的,像是单纯的小狗似的,只会乖乖地望着白舒,看得他忍俊不禁:“会抽烟吗?小源儿。”
江源摇摇头,白舒说了句“还挺乖”,就听江源问:“这个好抽吗?”
“嗯?还可以,你试试吗?”说完,白舒从盒子里又掏了一根给江源。
江源犹豫着接过,半晌没敢点燃,白舒笑得前仰后合,从桌上挑了个火机燎过他的唇角。
“唔……”
江源笨拙地吸了一口,猛地被呛红了眼,他转过头伏在靠背上咳嗽,半天才哭丧着脸:“好呛……一点也没有奶油的味道。”
白舒越发觉得他可爱,揉着他的脸蛋:“小源是弯的吗?哥哥给你介绍帅哥,全是富得能在市中心买地的那种,要不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