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里正嚼着东西他没能喊太大声,于是猛吸了一口面就跟着跑过去了。
余然很快就停了下来,天还亮着,但他好像已经看不清了。
“余然?”
有人叫他,余然回过头。
冯明光看到他的脸瞬间有点尴尬,好像自己撞破了别人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,随即眼睛瞟向别处,说了句,“我刚有点饿,打算吃点东西再回去的。”
余然很重地喘了会气,然后跟冯明光说,“能把我一起带回去吗?”
冯明光愣了一下,“可以啊……肯定。”
跟来的路上不同,回去的时候车里的气氛都快要凝固了。
余然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,脑子里却亢奋到胀痛,思绪万千,过去的种种像幻灯片放映一样在脑子里闪过。
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能都不在意呢,现在想想大概也只是都藏起来了而已。
他和吴玉霞那薄得像纸一样的亲情终于碎掉了,比什么都彻底。
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,冯明光还以为余然睡着了,但没想到他一停下车余然就坐起来了。
“谢谢,辛苦了。”余然回头看他。
冯明光莫名被吓了一跳,咽了口口水然后摇了摇头,“没事,这我工作。”
余然下了车,“路上小心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马上7点了,天已经全黑了,余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想进去。
裴囿安今天晚上不会回来,所以这里现在也算不上是家。
这是他的目的吗?让自己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可以依靠。他已经知道自己腺体受伤的原因了吗?所以才把那些东西拿给他看?
是啊,他什么都知道的啊。
可他根本就无法追究,因为他真的只剩下他了。
习惯是一种太可怕的事,他总得有人能依靠着才能活着,从小到大都是这样,如果这世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实在太孤单了一点。
他想起那个被自己装得满满当当的小房子,他一个人在那里过了两年多,直到遇到裴囿安,让他离开了那里。
也许最后他还是会回去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