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裴囿安没敢去想他看见自己时的样子,但也不得不承认,那些一闪而过的,短暂的想象里并没有眼前这种。
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表情,可他确定自己无法像他一样,以一个如此随意坦然的态度来打招呼。
良久的对峙,裴囿安眨了一下眼睛,“你的书屋很不错。”只说出这么一句。
余然没有笑,点了点头说:“谢谢。”又说,“你自己随意看看,有需要叫我,慢慢看。”
裴囿安没回答,他已经走开了。
风铃又响了一下,余然正在捏包子的手顿了一下,探出头做贼似地看了看,alpha确实已经走了。
他跌坐在凳子上,脚甚至有点发软。
多少天了,余然记不清了,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拼命忘记,重新开始,可越是想忘记,他就记得越清楚,常常失眠,因此找的第一份工作试用期没到他就走了。
这个书店的招聘广告是他在小区楼下的黑板上看到的,他原本只是想周转一下,后来这却成了他的救赎。
他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,只想开一家书店,每天都可以没有顾忌地看书写字,店里只卖自己喜欢的书,书只卖给自己想卖的人。
后来他有了自己的生活,这才真正开始遗忘。
为数不多地想起他时,余然只在想,时间再久一点,再久一点,他们便真的相忘于江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