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安心。”令梨宽慰薄念慈,“我自知是开启仙府的工具人,不会计较人权的问题。左右你也未曾尊重我的个人意愿,我何苦不自量力的强求?”
令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。
薄念慈不是宿回云,不是对她纵容又无奈的师兄,他亦不是伽野,不是欢欢喜喜同令梨一起搞事的朋友。
他是个敌人,仅此而已。
是个二话不说拿捏令梨的性命,强逼她做了许多身不由己之事的敌人。
诚然,薄念慈并非半点儿体贴之举都无,偶尔、只是偶尔,令梨在他身边也会感到安心。
令梨曾溺于红枫般惊艳的美色,也承认他讥讽笑意的眉眼格外鲜活动人。
强盛的力量,高傲的地位,勾人的眉眼,罪恶为他涂抹上别样的魅力。令梨与薄念慈像磁场的两极,过于极端的距离反而滋生吸引。
“一时的错觉罢了。”令梨冷静地想,“美色是没有罪的,我只是短暂地屈服于人类的本能。”
美人,可远观不可亵玩焉。等令梨成功逃离回宗,下一届天下第一美人评选她照样投票给薄念慈。
尊重客观事实罢了,不是私情。
令梨从来不需要薄念慈的援手,指望敌人帮忙是何等愚蠢的做法,她再天真也不会这般想。
“先不谈他是个极难说话的阴阳怪气人,侦探小梨什么时候变成离了人就做不成事的小废物了?”令梨哼哼。
她,孤狼玩家,没有软肋。
求薄念慈替她活捉年轻城主?
不,她要薄念慈求她允许他活捉年轻城主。
方法非常简单,她只要利用自己就好。
“旁门左道终究是旁门左道,倘若耗尽一条地脉便能撬开仙府之门,仙府早被人扫荡得一干二净了。”令梨冷静地想。
摧毁地脉等于灭绝这片地域千百年的生机,极损功德,可一座仙府的收获远超于损失,越是阴损之辈越不会迟疑。
别的不说,薄念慈眨眼便能灭蜈城全城,连带地脉一同摧毁只是眨眼功夫,岂不是分分钟轰开仙府之门?
若真如此,他何必抓着令梨不放。
“百年了,年轻城主早不年轻了,他肯定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,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。”
“锦上添花无人问,雪中送炭记一生。”令梨慢慢地想,“年轻城主心灰意冷癫狂绝望之时,突然久旱逢甘霖,他怎么也想不到,仙府钥匙竟然主动送上了门!”
“他会很想、很想要我的。”令梨摩挲指腹,“即使支付代价,即使阴谋滋生,极端渴望之物近在眼前,人怎会不争呢?”
薄念慈以为他能置身事外?不不不,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宣告令梨是他手中的“物件”的时候,他就该做好物件被人争夺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