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群里说,电梯门要关了,小孩跑得比妈妈快,就把手伸进去,想让电梯等一等他们。谁想到,电梯门感应失灵了,直接把他的手夹住。”
白瑞雪的脚步一下顿住。
前方两个成人不知觉,犹向前走,距离一下拉开了。
白瑞雪突然想起白天坐在妈妈电瓶车上,戴着黄色小头盔,笑得像一朵花的小朋友,像植物晒到阳光、吸到露水那般的生机勃勃。
他竟忍不住对号入座。
幻想小朋友脸上热情的酡红变成雪一般苍白寒冷。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。
他的脸也渐渐苍白寒冷。
在白瑞雪心中,人大多可怕而莫测,往日亲切的面孔有朝一日变得比恶鬼还狰狞。让人猝不及防、不可置信。
但小孩子是与众不同的。
他们从母体出来,是毫无污垢的一张白纸,干净柔软,轻易撕碎,也能轻易在上面挥舞颜料。
小孩子总是没有错的,小孩子的错是大人的错。
白瑞雪感到呼出来的每一口气息是他的生命之源,他渐渐觉得自己剩下一个晶莹的空壳,透明得一触即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