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想,究竟要不要继续错下去。
跟宋明交谈的白丰年似有所感,他忽然回过头,看见弟弟站在离他好远的地方。
他站在路灯下,淡淡的光轻轻洒下来,为他蒙上一层晶莹透明的壳。他没有看任何人,他低垂着脑袋,面目是模糊的。白丰年慢慢走过去,没有出声,他感到白瑞雪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他站在了白瑞雪身前。
他伸出手抬起白瑞雪的下巴。他因此看到他眼底的挣扎与自我厌弃。
他好像在蜕变,困在蝉蛹中要挣开翅膀。
白丰年依旧没有出声,一下一下温顺地抚着他的头发。
如果白瑞雪想对他说出自己的烦恼,他会认真的听,再认真的给出建议。如果白瑞雪不想说,他不会追问,打破砂锅问到底往往是不讨喜的。
他的手指擦到白瑞雪的眼睫。
白瑞雪深深眨了一下眼,目光已聚焦,他问哥哥:“如果你变成鬼,你还会给我煎一个边缘焦香的鸡蛋吗?”
“哈?”白丰年听不懂他的话,“你想吃煎蛋?”
白瑞雪仰着脸望着他。突发奇想,如有朝一日他变成同类,怀抱是否温暖?笑容是否灿烂?经他手煮出的汤灌入胃中是否暖暖的,沁人心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