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时琛拿着王公公准备的礼品出宫了,今儿是陈旭母亲陈夫人的生辰礼。在京中都喜欢办寿礼,请这些世家贵族的夫人们来参加宴会,大家说说话关系也密切些。
陈旭的父亲是翰林院的大人,官职不大,所以今天来的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,也是六品以下的官员夫人前来祝贺,倒是小一辈的来的人多,像礼部尚书家的少爷元祈,谢丞相的少爷谢景玄,还有几个同窗子弟。
厉时琛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,元祁几人正在斗蛐蛐。
“十四,来晚了!”
“十四,快来,斗蛐蛐!”
厉时琛今天穿着一身华丽的黑金色的长衫,发尾两颗黑色晶珠随着步伐走动而摇晃。
谢景玄移不开眼,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少年郎,深吸一口气,低垂眼帘,随后抬眸轻笑,唤了一声:“十四。”
厉时琛撇了谢景玄一眼,从身后的小安子手里拿过木盒扔给了陈旭,说:“给你母亲的寿礼。”
陈旭双手接过,笑道:“多谢,怎得如此客气。”
陈旭也没打开,只是唤来小厮把盒子送到母亲那里去。
厉时琛作为平民身份第一次参加这种寿宴还挺新鲜的,陈府不大,装修得也不显气派,皇帝陛下悄悄地看了一下吃穿用度,这陈旭也不是个大手大脚的,足以看得出这陈侍郎确实是个清闲的好官。
各家夫人都在前厅喝茶说话,陈旭和几个兄弟在后院支了张桌子吃酒。
暗卫偷偷潜入府邸,桌上的吃食皆是验过毒的才能放到这里来。
陈旭给每位兄弟倒酒,一边说着:“我家请的回味客栈的厨子做的饭菜,难得聚在一起,今日可是要多喝上几杯!”
元祁起哄:“都倒满了,倒满了啊。”
谢景玄摇摇头,把杯子收了起来,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,说道:“过两日便是会试,晚些时候还得回去温习功课,今天就不多饮了。”
陈旭点点头,“那可不能喝,你好好考,考完咱们再去茶楼吃酒去!”
其他人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,说起了几句祝福的话,虽然他们有些人还未能考入会试,有些人未有参与科举,但是也明白,科举可是头等大事,马虎不得。
说着考试的事宜,便有人问起,“十四,可是有考科举?”
厉时琛挑挑眉,说道:“我从武。”
“怪不得,看你打马球时便知,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。”
趁着众人喝酒时,元祁悄声地问了句:“十四,你来京中可是投奔亲戚?为了参军?”
“那倒不是,京城乃我本家。”
谢景玄看像是在吃席,实则旁边说的悄悄话不漏一个字的听了去,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,面上却是不显。
皇帝陛下,京城不就是他本家么。
最后走时,元祁给厉时琛递了帖子,有些抱怨地说道:“我去你府上找了你好几日,都不见人影,今日难得与你见面,便把帖子送你手上了,过些日子在城外有场蹴鞠,许多世家子弟都会来参赛,届时你好好表现,或许能找到参军的路子。”
厉时琛接过帖子看了看,答应一定前去,而后回了宫。
宴席散去,陈夫人在清点礼品时,看到儿子让人送上来的盒子,一打开,一对东珠耳坠映入眼帘。
吓得她手里一抖,差点摔了盒子,连忙让人把陈旭给叫过来。
“母亲,这么急叫我过来,可是何事?”
陈旭看着一脸急着上火的母亲,和严肃的父亲,心里发憷。
“跪下!”
陈旭二话不说跪下了。
“最近,可是结识了什么人,不可欺瞒!”
陈旭心里一惊,脑袋快速地转了一遍身边好友的脸,随后说道:“是新认识了一位兄弟,是元祁兄介绍与我认识。”
陈老爷子厉声问:“是哪家子弟,家住何方?”
难道是十四的身份有问题?
陈旭咬了咬牙说道:“我只知他叫十四,是前些日子才上的京城。”
“十四?”
陈老爷子默默地想着,陈夫人小心地说了句:“老爷,京城世家子弟众多,可排到十四的主家却是没有的。”
怎会没有,天子家不就是?
想到这里,陈老爷子惊出一身冷汗,十四,十四爷,那不是……陛下可不就是家中排行十四吗?
陈老爷子擦了擦额上的汗,急忙地问:“你可记得那十四爷的模样?”
十四爷?陈旭捕捉到这字眼,抬头看着父亲有些惊惧的神色,连忙说道:“十四每回都是神出鬼没,平时很难碰见他人,但每次见他都是穿着十分华贵,身边带着小厮,对他十分恭敬,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……”
陈老爷子把盒子递给他看,问:“这可是他送来的?”
“是。”
陈旭对这盒子尤为眼熟,盒子上的花纹十分好看,包装的很用心,十四说过这是他家里人给准备的。
陈旭看着父亲一脸喘粗气的样子,连忙跪着上前询问:“可是这礼物有什么问题?”
陈老爷子小心地擦拭了盒子表面,把盒子小心又郑重地给了陈夫人,对着陈旭说道:“你可知这里面装了什么?”
陈旭摇头,他还未曾看过便把盒子给了母亲,自是不知道里面装有何物,看父亲如此庄重,想来也不是什么恶搞之物吧?
陈母小心翼翼地打开,给陈旭看了一眼说道:“你可记得此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