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连决毫不迟疑地再低了低头,一个“恕难从命”就要说出口。
在地上跪了半天的蔺征猛然“唰”地站起来,沉着一张脸朝和怡走去。
和怡正要骂他好大的狗胆,他却更加狗胆包天,迈开箭步一跃而上,不由分说坐到了她的身后,拉起缰绳直入宫门。
连决立即让至一边,和怡那些侍卫也哗啦哗啦地跟上。马蹄疾去,留下一阵尘烟。
等听见这些马蹄声没了动静,芳卿也终于可以起来了。她直起身子,才刚一抬头,就看见连决伸出了一只手。
那手干净修长,但看着很有力量。拇指上还戴了一只鹿角扳指,用处不大,看着却十分漂亮。
芳卿没有推脱,而是顺势显露出了柔弱模样,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。
两人的手猝不及防有了机会相握。彼此的手心都很干燥,好像由此摩擦出了电流一般。
连决伸手时未曾多想,但心上人的柔荑一落入手掌,她的肌肤温温凉凉,抚得他的呼吸都急促了。偏偏两人此时离得近,他立即屏住呼吸,不敢让她察觉。
芳卿也许久未曾触碰男人的手了。来自他手心的热流正源源不断地送进自己的身体里,她感受着陌生得快要忘记的火热,又想起连决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更加有些失神。
“多谢。”
她道了谢,也轻轻地缓缓地挪开了自己的手。连决没有动,就那样放着等她离开。
“长公主一直这样为难你?”他收回了手,问:“因为蔺征?”
好不容易解开了之前的误会,连决便没再拿蔺征当情敌看。但现在目睹芳卿因为他屡次被人为难,连决又恨上了,甚至尊称都不喊了。
他跟着芳卿越久,就发现了她越多的不易。可是她总能游刃有余,处变不惊,令他又怜惜又倾慕。
“我只是不入这位殿下的眼罢了。”芳卿心里一暖,感动他的细心。但她是不肯向他抱怨的,所以说:“也是好事。不然像你一样得了青眼,可不好受。”
连决听出了她的揶揄。她没吃醋,他的心里反倒一酸。
谁都想知道心仪的女子如何看待自己大受异性欢迎,他也故意拐弯抹角地问着:“那依你看,长公主到底是什么用意?”
芳卿笑了笑,偏就不上钩,反问:“一个女子若是想引得一个男子争风吃醋,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