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,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摔断了。”王贵没走几步,便摔了一跤,揉了揉发疼的后腰,问年轻的小夏子,“你可瞧见陛下往那处宫殿去了。”
小夏子扶起师傅,指向慎刑司的方向,“陛下好像去了慎刑司。”
王贵呆了呆,半晌才回过神来,“陛下是去找宸妃娘娘了。”
……
慎刑司的地牢阴冷潮湿,好在谢将军也不敢轻易怠慢了沈念,不但准许花怜带了汤药和一些必需品,还带了厚被褥,甚至谢将军还命人在牢里生了炭盆,从长明宫里出来时,沈念的脸色便不好看,他也担心宸妃娘娘身体弱,在牢里熬不住,便尽他所能,给沈念主仆行方便。
不过宸妃娘娘也着实可怜,眼睛没了,还病得这般严重,又到了这个阴冷潮湿的地牢里,刚进地牢,便病得不醒人事,高烧不退,谢将军便私下决定去请太医来,太医灌下了一剂猛药之后,人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地牢里四处漏风,便是烧着炭盆也无济于事,后半夜又是刮风又是下雪,大雪穿过已经生锈的铁栏杆飘落在牢房里,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,地上也铺了薄薄的一层雪。
几片轻盈的雪花落在沈念的脸上,碰到那烧的红彤彤的脸颊,很快就融化了。
不过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,沈念缓缓睁开眼睛,艰难地从喉咙挤出几个字,“花怜,又下雪了吗?我睡了很久了吧?你扶我起来。”
花怜抹了抹眼泪,让沈念靠在她的身上。
地牢里冷得像是结了冰,北风刮个不停,地牢里四处漏风,到处都是凉飕飕的。
花怜只能让沈念靠着她,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,“娘娘,外头下了大雪,这几个时辰,积雪想必有几寸深了。”
“那外头的雪景定然很美,对吗?”沈念微勾着唇,言语中满是对雪中美景的向往。
只可惜,她还来不及见到今年的初雪。
但能死在这个美丽的雪天,她也已经知足了,她此刻的心境,倒是有一种释然的解脱。
花怜点了点头,鼻头一酸,又落下泪来,“外面很美,奴婢还见过娘娘三年前亲手种下的红梅花,如今已经花开满园,此刻定然迎着风雪,傲然绽放呢!”
“还真想看一看那些红梅花,不过不看也罢,看了便舍不得那些花儿,便会对这世间再生出了不该有的眷恋。”沈念说的很慢,也说的很费劲,她的嘴唇变得干裂,喉咙快要冒烟,她觉得喉咙有些痒,费力地一阵咳嗽,又咳出了零星的几点血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