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白相间的病服没有给他带来憔悴感,挺拔的脊背让虞清恍惚间觉得他和从前没有任何变化。
那一边的秦坤显然也看见了两人,没有了面对虞清的傲慢,见到秦奏,他瘦长的脸上堆起笑,眼角的皱纹挤都压到一处。
“小奏身体怎么样,听说你出了车祸,二叔心里担心的紧,前几天就想来看看你,小清说你在养伤不方便见我们,我心里一急,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。”他是完全不敢摆出长辈的架子的,毕竟秦奏六亲不认,他还记得自己的大儿子是怎么断的腿。
“劳废二叔担心了,也不是重伤,只前几日脑袋有些晕,现在已经痊愈了。”秦奏不冷不淡地说。
秦坤在背后盯着两人紧紧拉着的手,眼尾带着狠厉,轻嗤一声,一群人终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。
雪白的病房内,虞清正跟过彦说着秦奏失忆的事。
过彦从秦奏接手秦家那一日就跟着他,几年下来,早已算是朋友,虞清和他也很熟悉。
虞清本就是一个喜欢依靠亲近人的性格,眼下,秦奏失忆的事情他不敢跟别人说,对少数知道真相的过彦自然就更加亲近一些。
过彦一边擦拭着眼睛,一边安慰着:“据我了解,一般出现失忆这种剧情,最终都会加上恢复记忆开始火葬场的剧情,所以,虞先生,您完全不用担心秦总会一直这样。”
他一本正经地模样让虞清忍俊不禁,身体微微轻颤起来,身后桌上那本因为无聊而随手翻看的杂志被这动作蹭到,哗啦一声掉在地上。
虞清连忙弯腰去捡,却没想到刚带上眼镜的过彦也下意识弯腰,两人本就站的不远,齐齐弯下身体时自然难免肩挨着肩,胳膊挨着胳膊。
“虞先生,我来就好。”过彦轻声道。
虞清刚要起身,却听身后洗手间传来开门的动静,因为秦奏总是爱吃醋的原因,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后退,想要与人拉开距离,没曾想,动作太大,突兀地反而惹人怀疑。
更因为太过匆忙,动作之间后腰狠狠撞上了桌角,疼的他脸色发白。
“怎么了?”过彦捡好杂志,听见他的吸气声,连忙问道。
“没事,不小心撞上桌子了。”虞清一手按着后腰,一手撑着桌子,眼睛却没看他,而是闪烁着看向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秦奏。
秦奏脸上挂着水珠,额前过长的发丝湿了几缕,面色不明地看着两人,他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,然后勾起一边的唇角,问:“这么看我做什么?”
虞清松了一口气,看这样子,这位大醋缸先生没吃醋,也是如今秦奏失忆,是该不在意这些,应该也不会再如同老父亲一样管着他。
这算是意外之喜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