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围观的路人们,更是彻底惊呆了,一个礼部侍郎,一个国子监祭酒,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居然就不顾形象当众放声大哭。
一时间,他们的八卦之情熊熊燃烧了起来。
“那个夫子是谁?怎么逼的两位大人都哭了。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他可不是普通人,他叫熊杉。爷爷是当朝太师熊风,姑姑是后宫最受宠的熊贵妃,父亲是兵部侍郎熊绵,还有个伯父是西南布政司使熊林。自然比毫无背景的林侍郎和顾祭酒嚣张跋扈些。”
“所以,是这名叫熊杉的夫子替换了那平民学子与凤阳王公子的答卷。被发现之后,一开始他还不想认账。现在林大人来了,他见瞒不下去了,干脆找个学生来背锅。”
“是呀,不然怎么不敢让林大人去大理寺和刑部,明显心里有鬼呗。”
“熊家真是一手遮天啊,一个毫无官身的举人都能随意敷衍糊弄朝廷侍郎、昔日状元。”
各种各样的议论中,一男一女的声音格外清晰响亮。他们一问一答,相互解释,向围观百姓完整讲述了当事人的背景、行为、动机与目的。
“是地二和菊芳。”黄四靠近容景,低声道。容景刚才让他去找林霄,顺便找昭阳公主要两个群众演员制造舆论,于是祁叡便派来了这两人。
容景点点头,黄四又道,“属下刚才尾随那学生进入国子监,见他找到向进,他对向进问向进,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?然后向进立刻就出来了……”
随着他的话,容景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,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飞快中成型。
她看着不远处和顾祭酒一起哭的林霄,微不可见的朝他摇摇头,露出歪嘴一笑的自信表情。然后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,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林霄:……容美男一定想到了对付熊家的办法,虽然他笑的好难看!
他吸吸鼻子,收起了哭声,对顾祭酒道,“你们国子监的夫子好厉害,老夫得罪不起,老夫还是离开吧。”
顾祭酒诧异道,“那这次入学考试的事情,就这么算了?”
林霄苦笑,“还能怎么办?人家都主动承认错误了。再不依不饶,你这祭酒别当了,我这侍郎也别当了。”
说罢,他长长的叹了口气。迈着踉跄的步伐离开了。只留下独自伤悲的顾祭酒和群情激奋的围观百姓。
直到林霄的背影消失不见,顾祭酒才嘶哑问到,“这次入学考试,你想怎么办?”
熊夫子正要说话,忽然感受到路人们愤怒的眼神,只好改口恭敬道,“您是祭酒,您说了算。”
顾祭酒自嘲的笑笑,转头看向向进,“除了戴西,你还换了谁的试卷。”
“再没别人了。”向进忙道。
戴西身边那个姓李的学生张了张嘴,最终却什么都没说,神色黯然的低下头。
“那就让两人的试卷各归其位,”熊杉见顾祭酒迟迟不说话,只好道,“向进罚思过一月,三月内不准参加各种考试。”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顾祭酒苦笑一声,一边摇头一边踏入了国子监的大门。待到跨过门槛之后,他忽然回头张望了一下,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容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