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白沉默不语,转过脸对着墙壁。
尴尬气氛瞬间弥漫,劳拉和商南对了个眼色,果断抱着襁褓上前,语重心长地劝道:“面对事实吧阿白。你已经成年了,春弗家族的孩子有勇有谋敢作敢当,你不能对着铁证抵赖啊,太让二叔二婶失望了!”
商白豁然转身:“口口声声铁证、胎记,二婶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印记?当年我出生后,因为体能级别高过两个堂兄,你和二叔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,再见面已经是四年之后。我就算真的抵赖,你和二叔又有什么好失望的!”
劳拉情不自禁地抱紧襁褓:“我……”
“混账!谁教你这样说话!”商南厉声呵斥,走到劳拉身边扯开襁褓,将婴孩肩头的红色印子露出来,用力摸了摸,附近皮肤顿时红了一片。
“商白你睁眼看看!这孩子和你的胎记一模一样,做不得假!今天你承认也好,耍赖也好,我这个做叔叔的,都要替你父母好生管教!”
商白手背青筋暴起:“二叔!”
“且慢,”舒长风忽然开口,“你确定孩子的胎记是真吗?”
虽扯了舒长风入局,但商南本心对没权没势的人特别瞧不起,闻言看都不看舒长风,只在那婴孩肩膀按了按,高声道:“自然是真的!”
“是吗?”舒长风凑过去看了看,又退回商白身边,歪起头故作疑惑道,“可是商白的胎记是假的呀。”
“什么?!”
高高低低的抽气声同时响起,商白一一扫过三张令人厌恶的脸,平静道:“没错,是假的。”
“下面,是见证奇迹的时刻!”舒长风朗声说完,左手搭在商白肩头,仰脸冲他一笑,“得罪了。”
商白霎时间心脏砰砰直跳。
他身上“胎记”来得非常偶然,起初只是舒心不满他萌混回家,故意拱进舒长风调配的染料盆里,将自己变成一条红彤彤的巴比蛇,咻咻咻跑到他身上乱蹭造成的。
当时他和舒长风正在商讨如何示敌以弱引蛇出洞,让暗处人放松警惕,主动跳出来收割成果,看着手臂上的红印,灵机一动决定“画”几处胎记。
本着“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”的朴素精神,商白略显僵硬地选择了造假,半辅助半自动地在肩膀、腰侧、后背都画了几处胎记,有的大有的小,除了手臂上乱蹭的,看起来几可以假乱真。
但商白要洗掉被乱蹭的蛇蜕印子时却遇到了麻烦,概因这种染料是舒长风用99号仓库的下脚料调配出来,准备刷凳子脚的,非常难去除,连换几种清洗剂都没反应。
一筹莫展之际,还是舒心发现自己回不去本色,咬着尾巴尖嘤嘤哭泣,无意间嘴角泛红,商白和舒长风才意识到口水可以化掉这种印记。
现在……两个年轻人粗糙的诱敌计划中途改道脱缰狂奔,却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反击时刻,商白暗自激动,隐隐还有些捉摸不透的模糊想法,在胸腔里鼓噪着,膨胀着,仿佛要冲破心脏,排山倒海般宣泄出来。
砰!砰!砰!
感受到舒长风手指搭在肩头,带着滚热的温度,商白不争气的心脏越跳越快,耳根都在发烫。
舒长风她……
“得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