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打开了话匣子,跟左立侃侃而谈,她说:“小左,我看你年纪不大,我姓冯,你叫我冯姐就成。”
左立听话地叫了一声:“冯姐。”
覃望山像是临时才想起了什么事:“妮娜,上次你不是说伯母想要去附二院看看腰吗?”
覃望山喊她妮娜,左立终于能肯定,这就是丁少骢口里那个“终于拿下”的冯妮娜。车里光线不佳,在浓重妆容的加持下,左立看不出她的年龄。
“哎!我找了黄牛挂号,毛大主任的特需号要排一个月,我妈也不是什么大毛病,还是算了吧。”冯妮娜抱怨道。
左立坐在后排,忽而明白搭这一趟便车,恐怕并不是占了什么便宜。
覃望山说:“妮娜,你怎么不拜托左医生给你挂个号?”
冯妮娜嘿嘿笑,声音又变得尖利起来:“那怎么好意思!太麻烦了。”
覃望山认真地开车,嘴巴里说:“对左医生来说,举手之劳的事情。是吧,左医生?”
冯妮娜不说话只是笑,等着左立的回答。
左立实在是很不喜欢冯妮娜的笑声,刮得他耳膜轰鸣。他咳了一声,慢慢说道:“我可以试试看。不过最近我们毛主任要去外地开学术研讨会,不知道在他出差之前能不能加个号。”
“真的吗?”冯妮娜的声音里充满惊喜:“那实在是太感谢了。毛主任的特需号,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。”
“也不一定能挂上。”左立给自己留有余地,他的声音平直:“覃律师都开口了,能帮我一定帮。”
冯妮娜很高兴,丝毫没听出左立话里的弦外之音,又向左立道谢。冯妮娜喜滋滋地调侃道:“望山就是很会和人打交道,客户都让他处成了朋友。”
“律师嘛。”左立盯着覃望山的后脑勺说道。覃望山的头发浓密、发量可观,鬓角处用发胶固定过,有一种很老旧做派的感觉。他很想知道覃望山此刻在想些什么,是得意还是嘲笑。
覃望山跟冯妮娜笑道:“你还记着那六十万的代理费呢?”
冯妮娜回答:“可不是!也没开庭就挣了我六十万,肉痛啊!”
调笑声刺耳,这摆明了是故意的区别对待。左立也故意问覃望山:“覃律师,刚刚你为什么不走绿坊路?绿坊路更近,上次我们不就是走的绿坊路。”
隔了一小会儿覃望山才回答:“上次是你开车,我一直走这条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