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卓绵正好衣领,看陈野望还在看文件,便转过身想去开门。
“要去哪儿?”陈野望头也没抬地问。
停了一下,又漫不经心道:“不是来谢谢我么,刚才就算谢完了?”
这话说得不正经,林卓绵的脸颊洇开淡淡的红,说:“不是那种谢法。”
陈野望有一刻没说话,眼神略微游移,仿佛在回味被她否认的谢法。
“是也可以。”他说。
林卓绵觉得自己今天好像不该来的。
她垂眸看着深色的木地板:“我请你吃饭吧。”
陈野望抬了下眉,将文件放到身后的桌子上,抱着胳膊道:“一顿饭就打发我。”
林卓绵不得不问: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陈野望高深莫测地看着她,几秒钟之后他说:“先欠着吧,没想好。”
这天林卓绵回家的时候,身上多了一份租房合同、一处吮痕,还有欠着陈野望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还的一笔债。
范范听说她找好房子之后对她表示了强烈的谴责,说她这么着急搬走,可见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多年好友根本不占多少分量。
直到林卓绵跟她说自己下个月才住进去,那之前还有很久要在她家借住,并答应周末请她吃顿好的,她才罢休。
原本跟范范的这顿饭定在周六,但那天早上林卓绵刚一起床,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。
从前因为荀年,她每次收到这样的电话都会很警惕,但自从本科毕业之后,她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他。
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知道林洛去世,明白自己手里没有可以牵制她的砝码,所以才自觉自愿地消失了。
范范还在睡觉,林卓绵便带着手机去阳台上接。
天气不算好,雾沉沉的,像是马上就会下雪。
来电的是个年轻女性,说话的口吻温和而程序化,像是每天会打几十通类似的电话:“您好,我是市一院精神科附属疗养院的负责人詹盛美。”
林卓绵觉得是诈骗,正要挂断,对方却接着问:“请问是林卓绵林小姐吗?”
她停下来,将信将疑地“嗯”了声。
詹盛美彬彬有礼地说:“是这样的林小姐,很抱歉地通知您,荀年荀先生于昨晚九点三十六分在本院逝世,您是他确认过的临终联系人,如果您方便的话,请尽快来领取他的遗物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林卓绵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荀年他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