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嘉澄兴奋地点点头,又说:“绵绵姐姐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,你好酷。”
林卓绵站起来,伸手比了下束嘉澄的个子:“这才几年,你都长得比姐姐还高了。”
束嘉澄笑嘻嘻地说:“我想跟陈野望哥哥一样高。”
陈野望一只手压在桌上,忽然出声:“她是绵绵姐姐,我就是陈野望哥哥?”
束嘉澄在这方面一向很开窍,立刻揶揄陈野望道:“哥,你是不是吃醋啊?”
陈野望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,气定神闲地说对,所以你不要再喊她绵绵姐姐。
束嘉澄像是没想到陈野望会这么诚实,愣了一下,然后老老实实地更正道:“林卓绵姐姐。”
林卓绵说:“你别听他的,想怎么叫就怎么叫。”
酒店里热气开得足,她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,陈野望一扫她雪白的膝头,将自己的西装给她盖在了腿上。
“我不冷。”林卓绵说。
陈野望撩了下眼皮,只道:“盖着。”
订婚仪式盛大华丽,复杂到有些冗长的地步,林卓绵中途出去透气,在楼梯转角的窗台附近吹风,听到比她低一层的转折平台上,有两个记者模样的人在议论束嘉烨的这场婚事。
“……还以为今天束董会来,我好不容易混了张请柬,没想到白跑一趟。”
“束老爷子没脸来吧,琨海原本是多大的一个商业帝国,这几年被他这败家孙子糟践到什么地步,现在沦落到要靠跟人联姻补亏空。”
“你这么一说,我突然想起来,今天星北的陈总不是也过来了吗,他是束董的外孙你知不知道,我听说束董想让他回琨海掌权,到现在都没动静,看来是被他拒绝了。”
“陈总这人也真是雷霆手段,之前他赔本跟人抢标,结果没过多久他那个对手就因为资金链断掉暴雷,好像还把他大学时候的导师给牵扯进去了,不知道他以前清不清楚他导师跟那家企业有牵扯,要是知道的话也算大义灭亲了……”
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,伴随着走下楼梯的脚步声。
林卓绵回到席上,订婚宴快结束的时候,她拉了拉陈野望的衣角,对他说:“师兄,我不想回学校了。”
陈野望偏过头,随口问:“怎么又不想回去了。”
“有点儿累,”林卓绵找了个陈野望一定会答应的理由,“我觉得出来待久了身体不太舒服。”
果然陈野望说了好,还问用不用带她去检查。
经过了订婚宴上的喧闹,坐车回去的时候就觉得车厢内格外安静。
林卓绵坐在座位上,手里捏着束嘉烨夫妇的订婚伴手礼,是一瓶无火香薰,透明的玻璃瓶,里面漂浮着绿色的尤加利叶和白色的干花。
厚重的液体随着汽车行驶缓缓晃动,发出淡淡的白茶香味。
窗外是近处的山景和远处的城市天际线,雪已经停了,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,车轮压过去的时候会留下两条平行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