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手机藏在身后,俨然一副被家长抓包的怂样子,她小声问侯:“泽玉哥,下班了吗?”
“嗯。”
他走上前来,随意将西装往沙发上一扔,又将手上的纸袋子轻放在了茶几上。
他偏头喊了声琴婶儿,等琴婶儿的间隙他又问她:“谁要见你的家长?”
他的声音像是玉珠落空盘,平白让她心惊,她也不清楚自己这心虚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。
她思忖片刻,轻声回答:“我朋友开玩笑的,不用当真。”
正好琴婶儿走上前来,楼泽玉指了指茶几上的纸袋子,说:“年年爱吃的蛋糕,麻烦琴婶儿装到盘子里端上来,再送两杯咖啡。”
琴婶儿笑着看她一眼,应了声“好”就回了厨房。
然而在这平常的对话中间,她还是捕捉到了不寻常之处。
年年,他竟然叫自己年年?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许多年,从来他都是直呼自己的大名。
印象中,他第一次叫自己年年,还是在十五岁那年。
长海的深秋,寒意总是来得早。那时候楼泽玉刚刚开始接管jovanrsell的业务,同在公司的楼叔叔和林阿姨应酬很多,她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们一面。
那天晚上飘着小雨,梧桐路的落叶堆满了路的两旁,她因为晚自习回家很晚,家里只有琴婶儿一个人。
她习惯性先问楼泽玉在不在家,得知他因为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下的时候,她丢下了繁重的课业,亲自去厨房给他煮了一碗糖水。
琴婶儿说他睡前没有吃药,如果他醒了还未见好,就一定要叮嘱他把药吃了。
她端着糖水去敲门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回应,她擅自推开门,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,书桌旁的窗户没有关严实,那层白色的蕾丝窗纱已经湿了一半。
她将手中的糖水放在书桌上,先将窗户关好,才又来到楼泽玉的床边。
楼泽玉睡得并不安稳,像是知道她来,迷迷糊糊的就叫了她一声,“年年。”
她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刻意与他保持距离,她和楼泽玉的关系也比想象中还要亲近。